他手伸到一半,被人制止住了。
程曜把那隻酒杯拿回自己手裡,又輕輕放下。他一把握住虞連停在半空的手,慢慢攏緊了。
程曜對著虞連,笑說道:「虞總,選我好了。」
他把手中底牌送出,再次看向陸淮川,笑意不達眼底:「我出這張,恩怨相抵。」
他手裡赫然是一張鮮紅的JOKER。
有人見狀叫了起來:「賴子牌呀,楊興咋洗的牌,把大小王都混進去了,小王在誰的手裡?」
楊興縮在一邊,喝得稀里糊塗的,嘴上含糊說:「我記得我洗出來了呀。」
程曜並指,把底牌甩出,說:「這大概是陸總要的規則。」
陸淮川冷眼看著他,突然起身走了開來。
程曜被他攪了心情,礙於虞連在場不好發作,只好在心裡刀了陸淮川一萬遍。他轉臉看向虞連,虞連的狀態果然十分低落。
程曜想,陸淮川該死的理由又多了一個。
他湊近虞連,想哄他開心:「哥想不想知道,那張大王牌是哪裡來的?」
虞連有些渾噩,搖了搖頭。
程曜:「是我偷來的,小王也在我這裡。」
程曜拍了拍西褲口袋,領著虞連的手摸上去:「我這裡有好多底牌,不怕他們。」
虞連扯出一個笑:「你聰明。」
程曜也笑:「不,我只是想贏得這場比賽,作弊何妨,投機何妨。」
去他媽的遊戲規則。
程曜垂目。我要的就是不擇手段。
【作者有話說】
撞球打法參考了b站視頻
回來後有點小忙,這章寫長一點
第14章 夏夜的飛蟲
虞連聚會上還是喝了不少酒。
程曜與他碰杯,玩笑說:「早知道哥會破例,剛才就不該出牌,想看哥替我多喝幾杯。」
虞連目光有些虛浮,記不起斟的第幾杯了,哼笑說:「是啊,我說話老像放屁,總堅持不下來。」
程曜垂下眼帘,主動叫停。
他把酒拿開一些,看虞連一眼:「大概因為哥喝的是悶酒吧。」
虞連說:「啊,是嗎?我為什麼要喝悶酒?」
他扶了扶額頭:「那我出去走走。」
他歪歪斜斜站起身,程曜拉住他,眼中情緒藏在昏幽的光線里。
程曜仰起臉,挽留虞連:「哥,你陪一陪我,聚會快結束了,我等會兒就送你回去。」
虞連視線停留在那隻修長有力的手掌上,又慢慢移開了。他拂開程曜:「我就出去透個氣,你喝得也不少,不要送我。」
程曜:「那我等哥回來,哥替我打個車。」
虞連說好,抬腿越過他往門口走。
外邊舞池很吵,人群在勁爆的dj中觸碰,歡鬧,結緣。虞連很難與他們共情。
他穿過舞池,也許因為吃酒了,步伐緩慢,一條歐式風格的過道走了蠻長時間,他終於推開一扇紅櫻桃木門,室外的風迎面撲到臉上。
他到了酒吧天台。眼前台階是木頭與碎石搭配的,規整有序的實木地板壓在細細碎碎的白色石子上,他踩著它們,拾階而上,腳底發出輕微的碾動聲。
陸淮川撐著天台的玻璃護欄,站在那裡抽菸。西服外套脫了下來,挽在臂彎。
虞連掃一眼地上菸蒂,說:「不喝酒就抽菸,身體遲早要給作沒的。」
陸淮川回頭,指頭點了點香菸,煙口落下幾抹灰燼。
他眯起眼:「你早點來找我,我就少抽幾支了。」
虞連:「倒成我的不是了。」
陸淮川背過身,天台下的霓虹燈光和車馬人群盡收眼底。
陸淮川:「是我的錯。」
虞連這時走上前,與他並肩站著:「幹嘛這麼針對人家新同事,今天心情不好嗎?」
陸淮川沒說話,沉默到虞連想他也許不會回答這個問題。陸淮川突然別過臉:「你覺得是為什麼?」
虞連不喜歡陸淮川拋出反問,這會讓他腦海里早已規劃好的線路、籌謀好的說辭,通通作廢,而去產生不切實際的想法。
是為妄念。