怪不得張行舟對她的態度越來越差。
心裡埋怨一番,洪喜霞轉念又想,還是去一趟吧,張行舟造新房子,她這個老娘一天都不去幫忙,讓外人怎麼看?
到時候論起來,眾人只會說她的不是。
得得得,她放下老臉主動過去幫忙也沒什麼,這些小輩氣量不高,她一個長輩,還能真跟自己的兒子兒媳置氣不成?
打定主意,洪喜霞刷碗的速度提快。
她匆匆幾下洗完碗,擦好灶台,解下身上的圍裙準備換上布鞋出門。
剛把圍裙掛牆上,她腦袋一陣發暈。
緊接著心裡泛出一股噁心。
眩暈難受的感覺排山倒海壓過來,她突然就呼吸不上來。
「哎喲,哎喲~」要死人啦!
呻吟兩聲,她整個人直挺挺倒了下去。
哐當一聲巨響,吵醒房間里睡得正香的張遠洋。
他起床氣重,不賴煩地朝外嚷了一嗓子:「媽你幹嘛呢,存心擾人睡覺是不?」
沒得到任何回應。
連個解釋都沒有。
張遠洋頂著一頭雞窩氣憤地起身,走到廚房一看,他媽躺在地上抽搐,口吐白沫,儼然要死的模樣。
他二話不說,扛起洪喜霞直奔鎮裡醫院。
——
張千帆接到她媽進醫院的消息,立即向廠里請了半天假,坐下午的班車急匆匆趕到鎮裡醫院。
她在醫院病房中看到戴著氧氣罩掛水的面色蒼白的洪喜霞,眼淚刷地一下流出來。
「媽!」
她撲到病床前,握住洪喜霞泛白的手,淚如泉湧。
「夠了夠了,別哭太大聲。」張遠洋制止她情緒爆發,「已經洗過胃了,沒有大礙,醫生說她需要安靜休息,別吵著她。」
張千帆咬緊下唇憋住眼淚,忍住情緒起身,朝病房掃了一眼。
張遠洋,張行舟和薛子蘭都在。
她望了一眼張遠洋和張行舟,哽咽著開口:「你倆跟我來。」
走到醫院外面空曠處,張千帆再也忍不住,厲聲質問:「咱媽好好的,怎麼會農藥中毒?」
這事張遠洋早就有過猜測。
毫無疑問,這肯定是陳剛乾的,為了打擊報復他,陳剛那個沒人性的東西,半夜裡偷偷給門前的菜地打藥。
打藥也就罷了,乾脆全部藥死,他知道後左不過把人打一頓。
陳剛這個黑心腸的東西,偏不加大劑量,偷偷撒藥,也不藥死,分明就是想讓人誤食。
他合理懷疑陳剛想藥死的人是自己,只不過他老媽給他當了馬前卒。
要不是守在醫院沒時間回去算帳,他非得把陳剛也湊進醫院。
等著吧,這筆帳他遲早要算。
聽完猜測的張千帆怒不可遏,「什麼?你的意思是,你惹的禍,咱媽背了鍋?」
張遠洋和陳剛之間歷來有恩怨,她不想過問事情是怎麼發展成兩人互相撒藥,她只知道一點,這事本該張遠洋自己倒霉,最後卻連累了她媽。
「張遠洋!」張千帆氣憤至極,「你什麼時候才能成熟一點,有擔當一點?」
「幾年前咱媽讓你不結婚你偏要結,結婚後欠下一屁股債都落到咱媽頭上,最後還是拿行舟的工資給你還,導致行舟要分家。」
「你看看,要是你能頂事,咱們好好一個家能成現在這樣嗎?」
「現在好了,你在外面惹了一堆事,最後還讓咱媽倒霉,我看再跟你過下去,咱媽也活不了多久,遲早得被你害死!」
……
這些話多少有些重,出自親人口中,殺傷力加倍。
罕見的,張遠洋沒有暴跳如雷,他目光冷冷看向張千帆,「行舟的工資有一半給你做了嫁妝你怎麼不提?我沒本事我認了,你有本事,你怎麼不把錢還給行舟?」
「你!」張千帆氣得語塞。
見過無賴的,沒見過這麼無賴的。
這個親哥,不要也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