見過一次面,雙方都滿意,婚事就這麼定下了。
黃玉美後來想起這件事,心裡無限感慨。
大概她的婚事,從一開始就是將就吧。
薛子勇為人本分老實,不會說漂亮話,那陣子她看夠了那些滿臉寫著精明算計的男人,陡然碰到薛子勇,覺得也算是傻得可愛。
這樣看似一拍即合的婚姻,不過是她走投無路的結果。
往後的相處中,每逢薛子勇犯傻,她都會疑惑當初相親時自己為什麼會覺得這樣老實巴交的性格是可靠,分明是沒用!
好在周圍大多數人也都是沒用的,大家都在一個村里種田,田地畝數相差不大,同曬頭頂烈日,共飲平洋湖水,每戶人家的收成也相差不大。
差距體現不出來,薛子勇沒用的性格劣勢也被掩蓋住。
後來不知怎地,掀起一股去沿海城市打工的熱潮,村裡有幾個膽大的沒結婚的小伙子,兜里揣上幾塊錢,坐火車一路南下。
過年期間,那些個出去時灰頭土臉的小伙子,回來時一身西裝革履,打扮得油光粉面,出手便是上等煙,叫人好生羨慕。
村里人蠢蠢欲動,越來越多的小伙子加入南下的隊伍。
她勸過薛子勇,「你怎麼不去外面闖一闖?」
薛子勇連連搖頭,「我走了,家裡怎麼辦?」
家裡一個身體不好的老爹,兩個沒出嫁的妹妹,還有剛生下的女兒,他一走,家裡的田地能靠誰?
「行吧,我看你就是沒膽。」黃玉美早已看透薛子勇這人骨子裡的怯弱。
他沒有想法,沒有拼勁,只想守著一點田產過日子,能混口飯吃不至於餓死,就已經心滿意足。
別人裝金戴銀他不羨慕,別人抽上等好煙他也不眼紅。說得好聽些是平常心,說得不好聽那就是沒出息。
她跟了一個這樣沒出息的人,日子能過得舒坦麼?
後來,村子裡的貧富差距越來越大,張千帆嫁進城過上好日子,周小紅去縣城打工,連薛子蘭這樣一個瘦弱的女孩子也開始動起做生意的念頭,她心裡更加悲哀。
怎麼人女孩子都有這樣的拼勁,薛子勇卻始終不敢出去闖一闖呢?
她對薛子勇失望透頂。
這以後的人生想必是指望不上薛子勇,她得靠自己。
後來的她也的確靠自己一步一步走進城,不是她使計將一家老小搬到城裡去,薛子勇能有後來的發展?不是她督促著要和兩個小姑子斷來往,逼迫薛子勇自立自強,薛子勇能單獨開鞋廠?
外人看來,這些或許都是薛子蘭的幫忙,但她不這麼認為。
不是她一路強求過來,以薛子勇安於守成、不思進取的性格,無論如何也混不到今天的地位。
她對此頗有成就感。
在她眼中,她才是整個家庭的主心骨。
這個家沒她不行。
生活條件好了,日子有奔頭了,兩個小孩也拉拉扯扯地長大了,她理應對現在的生活感到滿足,可她心裡總是縈繞淡淡的揮之不去的愁緒。
一股說不出來的遺憾埋在她心底深處,她一直沒意識到。
直到某天,午夜夢回時,她腦海里冒出一個既熟悉又陌生的名字——石雷。
那天她靠在床上愣了好一會兒,才想起石雷是誰。
緊接著陸陸續續想起夢中的場景。
光影絢麗的咖啡館中,一個身形頎長的男人優雅坐在她面前,同她說笑嬉鬧。
男人拉起她的手腕,圈起她的腰肢,肆無忌憚地在咖啡館中央跳起雙人舞。
優雅的舞姿獲得周圍人一片喝彩。=quothrgt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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