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故意搖頭笑他:「男人的嘴最會騙人,我可不信,你三宮六院有那麼多嬪妃,我怎麼知道你不是每個人都這麼說。」
許是聽到我說他嬪妃太多,沈業有些羞惱,想隔著案幾敲我腦門卻被我輕易躲開,跑走時還不忘用手指沾茶水彈了些水漬在他臉上,沈業見我躲遠,徑直從榻上跳了下來,落地的瞬間突然哎呀一聲,捂著腹部蹲在地上。
我還以為他是想哄我過去,等了一陣他自己撐著軟榻半站起來,我才發現不太對,靠近一看他頭上直往外冒汗,眼珠子都紅了。
「抻著傷口了?」
沈業說是,我猶豫不定:「那天的傷,還沒好?」
這下可不止眼珠子紅,他臉都紅了。
我無言以對。
他分明傷口還沒長好,就火急火燎不安分,事後腹部疼了許久,召來太醫診脈查看,太醫期期艾艾道陛下傷口未徹底痊癒之前,本不能有劇烈的房事,這下撕裂內里未長好的嫩肉,怕是還多半個月才能好。
聲音不大不小,延英殿的人卻都聽得一清二楚,誰都知道沈業病後只寵幸過我,我漲紅著臉若無其事說要出去給沈業熬藥。一出延英殿風也似的逃離,不到半日流言蜚語傳得宮裡都是,多半是亂猜我怎麼把沈業折騰到這種程度的,豆蔻把搜集的這些閒話講給我聽時,我險些氣得背過去,在芙蓉殿足足罵了沈業小半個時辰。
看他捂著傷口疼痛難忍,我本想安慰安慰他,又氣不過他讓我被人議論,恨恨罵道:「你活該。」
「哦。」
「你是不是有病?」
「嗯。」
「你說話!」
沈業這才抬頭,他已恢復成冷靜的模樣,好像剛才那個疼得嗷嗷叫的人不是他。
我對著殿外怒吼:「沁馨去叫太醫!」
「不用!」沈業從另一邊撲過來捂住我的嘴,「我沒事。」
我有心讓他難堪丟臉,用力把他的手掰開一條縫,深吸一口氣憋足勁朝門口嚷嚷:「來人,快去傳太醫啊!」
沈業惱羞成怒,也不管傷口疼不疼把我按在軟榻上,作勢要扒我*衣裳:「反正我不怕疼,你再叫我就動真格的了,你要是想讓人說你狐媚君王紅顏禍水你就叫!」
我不甘示弱道:「又用這招,沈業你真是無賴,憑什麼你管不住自己要說是我媚君禍主,你要不願意我還能硬來嗎,那些人淨放屁,皇帝好色成性都想推到女人身上!」
沈業邪笑兩聲:「這麼有勁一會好好叫,省點力氣。」
我吱哇亂叫著讓他放開我,大喊著來人吶陛下要死了,殿外的人吃不准,只有朱義悄咪咪推門露出腦袋:「陛下,奴才要不要叫太醫過來瞧瞧?」
沈業頭也不回道:「出去,別進來。」
趁他分心,我趕緊爬起來往後挪挪,沈業也不追我,靠在軟枕上拿茶杯在手裡把玩,目露戲謔:「真不經嚇唬,我就逗逗你,一個勁叫喚什麼!」
我被他一通欺負,髮髻散亂衣衫不整,出了一身汗,聽他這麼說更是生氣,隨手揪起軟枕扔了過去:「你就是有病!」
沈業哼哼幾聲又開始吭哧,手有意無意地摸傷口處,我才急了,解開他的衣帶去看傷口,傷疤熱熱地發燙,顯然是裡面還沒好全他又不知死活跟我鬧才變成這樣,我有點擔心:「真不用叫太醫嗎?」
「用不著。」沈業攏攏衣襟,裝模作樣道,「喝點藥就成了,反正最近這一個月我每天都得喝藥,一天兩頓從來沒間斷過,你聞聞,我是不是都讓藥給醃入味了。」
我半信半疑趴在他身上吸吸鼻子,果然有股淡淡地幾乎聞不到的藥香,我想問問他苦不苦,抬頭見他繃著臉看別處,除了臉更紅了些,神色倒也和往常一樣。
「你莫名其妙害羞個什麼勁兒。」我鬆開衣襟,絲毫不掩飾對他的嫌棄。
沈業咬牙切齒:「那你在我胸上聞來聞去幹嘛?」
我剛想懟回去,低頭看到他的異樣不由語塞,這下又輪到我臉紅了。
好在殿裡沒別人,沈業語無倫次扯開話題,說我既封了皇后,那麼芙蓉殿一帶巡邏的羽林郎就要比先前多一倍,日夜交班來保衛我的安全。
保護皇后的羽林郎要經過考核才有來芙蓉殿效命的機會,沈業沒有什麼不放心的,唯有領隊他還沒想好讓誰來,既要有過人的本事,還要我看著舒心才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