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們早被太后滅口,屍骨無存。」沈業仰起臉,眼中仍有淚光,「那時父皇病重,半癱在床上不能自理,我就知道這仇是報不了了。」
我靜靜握著他的手,想給他一絲安慰:「如果那時父皇已經病重,太后掌權之下就算那兩個宮人活著,指認太后是兇手,也沒人會信,沒人會為你出頭,這不怪你。」
沈業垂著頭,目露傷感,他伸手摸向我的臉,就那樣安靜地看著我。
我道:「只不過現在還不能確定你到底是中毒還是平日太辛苦,宮裡的太醫不可靠,難保沒有太后的耳目,不如去宮外看看?」
兩日後沈業與我一同出宮,大夫是我讓陸越先找好的,在京中治病救人已有二十餘年,醫術十分可靠。
老大夫上下打量著沈業,問道:「這位公子想看什麼病?」
沈業欲言又止,我在旁接口道:「我家人口多,我夫君又不是夫人生的,難免遭人暗算。他近日不大痛快,總覺得累又睏倦,想請先生看看到底是怎麼了。」
我說得已經很清楚了,能在上京混這麼久,老大夫必然見識過大戶人家妻妾嫡庶爭寵,也見識過那些不堪入目的下作手段,我和沈業穿戴打扮也不像普通百姓,他自是知道我在說什麼。
老大夫為沈業診脈後冥思許久,慢悠悠道:「都說病從口入,以後吃東西要注意…」
「是中毒,對麼?」他說得含蓄,我卻已經等不及了,「您不妨直說,是什麼毒?」
老大夫撩起眼皮掃我一眼,不緊不慢道:「夾竹桃、曼陀羅、斷魂草、還有十幾種毒草毒蟲,萃取出最濃的毒液曬乾研末,每日服用一點,累積多了就可見效。先是覺得睏倦乏力,再是貪睡不思飲食,頭暈目眩噁心嘔吐,再後便是咯血,離死也就不遠了。」
心口猛跳了幾下,回頭去看沈業,他倒不見慌張,面色平和得嚇人。
我又問道:「如若身體有傷,是否會對傷口不利?」
「那是自然,這些都會使傷口反覆難以癒合,且毒發會比尋常人更快,好在你家官人還年輕,身體強健底子好,像是習過武的,毒藥未傷到根本,慢慢恢復也就是了。」
「沒有解毒的藥嗎?」
老大夫道:「沒有針對性的藥。」
他讓學徒從藥櫃中拿來一個藥包,裡面全是密密麻麻的小顆粒,包好後放在桌上:「這些是清熱解毒的藥丸,雖不能對症,但可解大部分毒性。」
我讓陸越收好藥,給了錢想走,沈業卻拽住我的胳膊對老大夫道:「勞煩先生給我家夫人開副調養身子的藥,我們成婚有些日子了,想早些要個孩子。」
老大夫眉毛抖了抖,陸越趕緊掏出手帕覆在我手腕上讓大夫診脈,又抱了幾副藥回去。
坐進馬車,我狠狠擰了一把沈業的腰,低聲恨恨道:「幹嘛要給我開藥?」
沈業悶著不說話,看了我一會才道:「就當是出來給你看身子的,早點要個孩子不好麼?」
我知道自己是無論如何也懷不上的,為討他高興就附和了幾句,等回了芙蓉殿遣退所有宮人,才想怎麼破解的法子。
累了半天,我懶懶靠在軟枕上,用腳尖踢了踢沈業:「看來不是周美人便是宋美人了,你打算怎麼辦?」
沈業撓撓頭:「你讓我好好想想。」
我哼了一聲:「明知道是太后那邊的人,你還要寵著,就喜歡到這個地步?」
「沒有。」沈業低頭耷耳地歪在一邊,「我跟你說過了…」
「你別跟我解釋這些多餘的,就說現在怎麼辦吧。」我坐正身子,手指徐徐敲著桌面,想出一個法子,「反正你也喝了這麼久的藥,不如將計就計,繼續喝。」
沈業立馬精神了:「這怎麼行,再喝會死吧!」
我故作神秘地搖頭,往他面前湊了湊:「反正解毒的藥在我這兒,你喝一次有毒的藥,晚上就來芙蓉殿吃解藥,再假裝成中毒的樣子,日積月累變得虛弱,滿宮裡都會知道陛下您有心無力,連朝政都只能交由皇后處理,那些想篡位的人,還不蠢蠢欲動?」
沈業眨眨眼:「然後呢?」
「表面上你看起來快死了,實際上你還好好的啊。到時候布置好一切,只待他們自投羅網就行。」
「聽著像那麼回事。」沈業扯扯嘴角,不置可否地笑了一聲,「但是用天子的命做賭注,你玩得也太大了吧,萬一這藥吃了沒什麼用處,我豈不是白白送命。」
我道:「我和你的目的是一樣的,那就是扳倒太后和她背後的宋氏一族,宋氏乃世家大族,他們一倒,朝堂上和你唱反調的人少了,不在你手上的兵權也就能收回來了。」=quothrgt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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