陸鳴知道,端王介意他曾差點被選中為玉溪的駙馬而暗生嫉妒嘲弄之心。
他一直以為玉溪死在宮變那夜。
他安慰自己公主死了也好,如今再沒有人能保護她。與其被命運捉弄,從仙境墜落泥沼,不如死去。
當鋪蓋被掀開,蒙塵美玉露出時,陸鳴一時不知道是該為她還活著而欣喜,還是為她接下來的多舛人生而擔憂。
不管怎樣,他選擇了隱瞞。
「愛卿是說那宮女認錯了?」趙麟煩躁地撇下手中的奏摺,鷹隼一樣陰冷的目光逡巡在陸鳴身上。
還不等陸鳴回答,一旁的田升就搶先一步討好道:「定是那宮女沒說實話,且讓屬下捉她回去拷打一番,看她還能吐出什麼真東西來!」田升就要行禮去捉拿通報消息的宮女。
「陛下!」沉默許久的陸鳴終於出聲,「那宮女當時來報也不確定遇見的是否就是玉溪公主,只是覺得模樣似有五分相似,因陛下說過寧可錯殺不肯放過,才上報給金吾衛。屬下等一一查過,確實未見過玉溪公主的身影,怕只是相似罷了。」
陸鳴與玉溪的熟悉程度遠比殿內的其他人要深,因此他都沒找到,應該就是沒有,除非陸鳴包藏私心。
趙麟顯然也是想到這一點,慢悠悠地從皇位上踱步下來,站定在陸鳴身前,酒氣衝天的雙唇冷笑懷疑道:「愛卿差點成為玉溪公主的駙馬,不會對她余情未了,包庇於她吧?」
這話危險極了,稍不留神就是滿門傾覆的下場。
田升聞言也忍不住盯緊陸鳴,唯恐錯過他的任何表情。
可陸鳴坦蕩依舊,腰背如松木挺直,「公主金枝玉葉,流落民間如何能生存?唯有回到宮廷的庇護才是公主的生路。臣曾是公主的玩伴,與公主一同長大,自然希望公主能早日回到陛下身邊安享榮華。若有私心也是一片忠君之心。」
趙麟聞言愣神片刻,似是未料到行事古板的陸鳴會說出這番話來,腦子裡轉了幾個彎也沒想出有什麼不妥,暫時放下了對陸鳴的懷疑。
「知道愛卿的心意。那就——繼續找吧。」
……
「吃個紅薯。」四娘剝掉紅薯皮,香甜的味道四溢。她自己不著急吃,先遞給了洛成玉,接著又掰了幾根胡蘿蔔餵自己竹簍里的兔子,最後才是吃上一口熱乎的烤紅薯。
洛成玉有心事,吃東西不太香。何況這船艙濕氣重,又冷又有一股異味,她數次差點嘔出來,還好胃裡沒什麼東西,只從喉嚨里反上來一些酸水。
「咱們這是走了兩天了吧。」洛成玉望向窗外,可茫茫海面,只有波濤洶湧。任何船隻都像是大象身上的螞蟻,掀不起任何波瀾。
「是啊。」四娘倒是吃得好睡得好,每天換一隻兔子抱,日子跟在岸上沒什麼區別。
人一閒著,就忍不住問東問西。洛成玉兜兜轉轉,寂寥中還是忍不住問道:「你知道江蟬去哪裡了嗎?」
從分別那天開始,洛成玉嘴裡就沒吐出過『江蟬』這兩個字,好像她快要把他忘了似的。
他也一定是快要把她忘了,現在說不定又認識了其他的珠兒玉兒。
洛成玉忍不住幻想,頗為鬱悶。
四娘卻不意外洛成玉的問題,「我也不知道。」只是她給不了洛成玉答案,「我只知道他是五毒谷雪霽劍師的弟子,有一個師姐。前一段時間我路過上京郊外,還目睹了他和師姐決鬥,真是慘烈。」
洛成玉意識到四娘說的應該就是她在密道初遇江蟬的那天。原來他受那麼重的傷是因為和師姐決鬥。
「他贏了?」
「嗯,他活了下來。」四娘吃完了一個烤紅薯,猶有些餓。
沒等洛成玉再追問,船身就猛得晃動了一下,像是撞上了什麼。兩人這才發現已經到了中途靠岸休息的地方,就也學著船艙里的其他旅客下去溜達了一圈,呼吸些新鮮空氣。岸邊芳草已露出小芽,四娘欣喜地放了兔子去吃。
原來竹簍里一共有四隻兔子,怪不得叫她四娘。
「這兔子好生肥美啊!」
快到回船之際,有幾個穿得花花綠綠的公子哥站在不遠處的岸邊指指點點,目光在四娘身上打量,互相說著什麼,不時擠出幾聲短促的笑。四娘只覺得一陣惡寒,先一步回了船艙。=quothrgt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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