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程珠兒。」洛成玉胡亂編造。
「呵,珠兒?」呼延白輕笑,突然站起身。
洛成玉馬上後退到洞穴入口處,隨時準備逃跑。
呼延白絕對是故意的。見到洛成玉警惕的樣子不怒反笑,伸了個懶腰,懶散地站著整理自己的衣袖。
「明天除了這些,」呼延白用眼神示意,「再帶來一套便於行動的男裝,最好還有一匹馬。」
「你真當我是女神仙啊?」洛成玉氣急,也不客氣,「許什麼願都能實現?」
呼延白沒想到洛成玉小命都拿捏在別人手裡還能牙尖嘴利地刺他,不由得正色去瞧洛成玉。
這模樣還真像中話里的女神仙。
他抬起手,隔空比劃著名,「把這捋散亂的頭髮梳上去的話,確實像女神仙。」
他動作輕浮,早已令洛成玉惱火,本想厲色,但終究念及對方實力不容小覷,惹怒對方並不是明智之舉,便暗自忍下。只是心裡卻開始琢磨如何扳回一城。
她是什麼沒脾氣的寵物嗎?他就是覺得這麼弱小的她不能掀起什麼波瀾才敢如此孟浪地對待她!
於是她忍道:「好,待到第七天,你給我解藥,我給你帶來一匹馬。」
呼延白的漠北身份再明顯不過。他突然出現在中原,恐怕和漠北南下的軍隊有千絲萬縷的聯繫。這次受傷落單脫離了大部隊,他肯定是要回到軍營里的。
至於他為什麼不自己張羅這一切……
洛成玉回去的路上一直在想,最後覺得比較可靠的理由是呼延白在躲避著什麼人。恐怕有人在搜捕追殺他,他才躲避在山洞裡不敢在傷好之前隨意走動。
那她日日出現在呼延白身邊,實在是再危險不過了。
洛成玉思來想去,提筆將這幾日發生的事寫下來放到屋子裡最顯眼的地方。若是江蟬回來,一眼就能看到。
接下來幾天,兩個人都保持著微妙的平衡。
只是呼延白眼神停留在她身上的時間越來越久了,久到洛成玉轉身離去時依舊能感覺到被注視。這種黏膩的、侵略的、毫不克制的眼神,她從沒再江蟬身上看見過。
不知怎麼的,這些日子洛成玉想起江蟬的時候越來越多,尤其是在面對呼延白的時候。
她會忍不住拿呼延白的行為和江蟬進行對比。
她才驚覺原來江蟬對她的一切行為都是克制又自矜。
江蟬的看向她的眼神總是一片清明,仿佛不帶什麼情緒,可是仔細看分明又能從中看出他的耐心與認真。
那雙漆黑的眸子裡,甚至能倒映出她的模樣,始終清晰明媚。
和江蟬相處於同一空間,洛成玉是自在輕鬆的,或許不自在的反倒是江蟬。
洛成玉覺出江蟬的千般好,不禁更加思念他。
靜悄悄的夜裡,洛成玉拿著小剪刀剪燈花,搖曳的紅色火焰倒顯得四周更清寂了。
「江蟬。」
少女的聲音輕輕響起,或許期待有人會回應,可夜裡除了偶爾的風聲,再沒有其他了。
洛成玉泄氣,枕著胳膊趴在桌案上發呆。
她以前是不是也是這樣思念陸鳴的到來呢?
這一想可不得了。她發現記憶里關於陸鳴的一部分竟然開始模糊了,她有些記不清關於宮中歲月里她等待陸鳴到來的模樣、想法,想不起來在等待陸鳴時,她的心裡是不是也是如此失落。
難道只是對江蟬這樣嗎?
洛成玉猛地從桌案上直起身,表情落寞又無助。
誰又能來告訴她該怎麼做呢?
窗外,有枝花悄悄綻放了,響起比燈花弱得多的聲音,如同洛成玉的心事,無人知曉。
……
「解藥。」洛成玉如約在第七日牽著一匹白馬出現。
呼延白的傷已經大好了。客觀上來講,呼延白確實俊美非常,一雙藍眼睛像流動的湖水一樣,倒映著天空的顏色。但他本人卻不像天空湖水般平靜柔和,他的眼神盯著一個人的時候,總像是獵手在找准獵物。
洛成玉拉緊韁繩,再次衝著呼延白道:「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