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知道。」他殺死的那兩個跟班在臨死前已經自報了家門。
「……」洛成玉沉默一瞬,抑制住因莊環行為而產生的恨意,還是堅定道:「你的毒須得莊氏來解,你不能再殺莊氏的人,和莊氏繼續結仇。」
「我已經殺了兩個。」江蟬搖搖頭,不贊同洛成玉的說法。只是抬眼再望去,莊環已經逃了。窮寇莫追,江蟬也只能先收劍。
「不,逃走的那個人說他是掌門的血親,恐怕身份不簡單。」
江蟬抿唇,想要辯白幾句,待觸及洛成玉紅彤彤的眼眶和擔憂不安的神色,終究是把反駁的話先咽了下去。
他站在洛成玉面前,又貼近了幾步,試探著把洛成玉擁進懷裡。
他特意蓄了內力,身上久違的溫暖。
「別怕。」
他不太熟練地安慰著洛成玉,手臂有些生硬地學著記憶里師娘哄他睡覺的樣子輕拍著。
很緩慢的心跳聲。
洛成玉幾乎是貼在江蟬的胸膛上,手不自覺抓住了江蟬胸前的衣襟。有點濕,還殘留著血腥味。
洛成玉手指一蜷,輕點在江蟬胸膛。
「我沒有害怕。」洛成玉閉上眼。
其實方才她去抓火棍的時候,心裡更多的是急迫,在這樣的情況下,她已不像過去那樣束手無策。而且,她總覺得江蟬會出現,像以往每一次一樣。
「不是還要帶我回五毒谷嘛!」
感受到江蟬自責的情緒,洛成玉拍了拍江蟬的肩膀,略拉開些距離。從對方清亮的眸子裡,她看見她的倒影,笑意盈盈的,也看到他下意識地跟進一步,似乎還不想那麼快分開。
洛成玉臉上染上促狹的笑,看得江蟬輕咳一聲,收回了意圖拉住洛成玉的手,「嗯。」
他輕聲,扭過頭,正好看到不知何時醒來的瘋老道一臉打趣地看著他。
……
該醒的時候睡得比誰都快,該睡的時候又醒得正好。
瘋老道這一覺睡得好極了,眼下烏青都散盡了,嘰嘰喳喳地把這一夜的經過當聽故事一樣打聽了個底朝天,最後還看熱鬧不嫌事大似的,說莊環其人貌美無雙,不如洛成玉回莊氏去和莊環成親,正好還能全了江蟬尋藥之愁,聽得江蟬臉色越來越黑。直到五毒谷下,江蟬扔下跑到樹下睡覺的瘋老道,帶著洛成玉進去了。
「留他一個人在谷外,會不會有危險?」洛成玉有點擔心,時不時回頭去看蔥蔥鬱郁一片陰涼下酣睡正濃的老頭。
江蟬搖搖頭,「他自十二年前在山谷外徘徊開始,就沒真正進過五毒谷里,似乎……在躲避著什麼。」
可偏偏又常常出現在谷外,偶爾還會露出一點不符合他氣質的沉思。那時候,他倒是好像不瘋了。
不過也只有一瞬。
二人說話間,已經步入谷內。視野先變窄後變闊,直到一座落於山水清林中的小院出現在眼前,左邊兩間開著窗的廂房,一間裡面懸掛著些許藥材和武器,桌上茶壺已經落了灰,但是仍舊能看出做工精緻,泛黃的古籍上還壓著一隻淡粉色的芙蓉花釵,宛如少女的輕笑,出水芙蓉,清新自然。
而相對的另一間——裡面很空蕩整潔,牆壁上掛著一把木劍,上面劃痕滿滿,手柄處都磨合出了手指的痕跡。
「這是我和師姐的房間。」江蟬介紹道,聲音有些乾澀。
「你還沒有和我講過你師姐。」洛成玉慢慢走到江芙蕊的屋子裡,手指拭過桌上的薄灰。目光所及,不過是極為普通的女孩家的房間,透過模糊的梳妝鏡子,洛成玉可以看見自己粉色的衣裙被風吹動,好像數年前也有一個人立在這裡,欣賞衣擺的弧度。
江蟬站在窗外,將一切收入眼中。
他垂下眸,一
種難言的酸澀漫上心頭。
「初遇你的那天……」江蟬回憶起冬日,「是我與師姐的謝師宴,彼時師父剛剛過世。」
洛成玉一邊聽,一邊推開屋子另一側的窗戶。
另一側的景色十分單調,只有三座墓碑十分刺眼。三座墓碑圍成一個缺口的四方形,洛成玉若有所感——那個缺口,是留給江蟬的。
她心一緊,而江蟬的敘述仍舊語氣淡淡,只是夾雜著痛苦的停頓。
「師姐向來不肯認輸,即使她已經落了下風。她一直都好勝心那麼強,師娘說師姐最像師父,連我這個……都比不上,師娘話只說了一半,可她那時就擔憂未來我與師姐會兩敗俱傷,她說……」江蟬忽覺痛苦非常,一時竟不能說完。=quothrgt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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