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的臉……」
「啊?」洛成玉下意識撫上了光潔的臉頰。
「和你小姨真像,也像你娘。」
這不廢話嘛,她和她們是血緣至親,當然像。
洛成玉先是在心裡腹誹,可又想到瘋老道莫名其妙的舉動,不禁琢磨出些什麼,於是彎下腰,問道:「怎麼?你認識我娘和我小姨呀?」
「當然!」瘋老道陷入回憶。
他當年被逐出家門的時候大概十三四的樣子吧,時間過得太久,他也有些記不清了,只記得被打斷了一條腿,身上一個銅板也沒有,被迫到城隍廟過夜,夜裡被一群乞丐排擠,打了一通。他無奈逃出城隍廟,獨自尋找其他地方落腳,但是他傷重,幾天沒吃什麼飯,身上起滿了疹子。
他還以為他要死了。
求生的本能讓他拖著狼狽不堪的身子倒在了一個臨時支起來的義診攤子門口。
他像只被拋棄的狗一樣,又髒又臭,閉眼前最後的記憶是捂緊口鼻嫌棄地看著他的人群。
可再度醒來之時,一陣清幽的藥香盈溢,看著與他同齡的青衣少女正在笑盈盈地看著他,見他醒了,她語氣爽朗道:「看吧,我就說人還能救活。」語氣里滿是對自己醫術的信任。
他也是這時才注意到門口站著一個面蒙白紗的嫻靜女子,看著比他大幾歲的樣子,二人短暫地對視,他被那雙琥珀色的眼睛攝住,不想這世上有能僅憑露出的一雙眼睛就讓人移不開視線的人。
「你呀,」嫻靜女子搖搖頭,「總是什麼人都撿。」她對青衣女子的作為似是不認同,青山遠黛一般的彎眉輕蹙。
但她也沒有趕他出去,而是端了一碗豆飯和一隻烤鴨來。
青衣少女也餓極了,同他一起搶著烤鴨吃起來,全然不怕一身疹子的他傳染什麼怪病過去,而嫻靜女子只是遠遠在一旁註視著,偶爾被兩人惡狼一般的吃相逗得輕彎起雙眼。
二人吃飽喝足,他才了解到二人姓莊,只是嫻靜女子不肯透露姓名。直到他病好之後,青衣少女偷偷把自己的名字寫在了他手上。
可是,他不識字。
他沮喪極了,只能在心裡拼命記住筆畫順序,如同記住一幅畫一樣。
他病好得差不多了,二人也要離去。
那是黃昏時分,細雨濛濛,天地清澈。
「對了,」他情不自禁上前幾步,「我叫百里青。」
嫻靜女子已經走出一陣距離了,只
有青衣少女回過頭,呢喃道:「青?」
青、輕,還是清……?
青衣少女沒有追問,只是點頭道:「我記住了!」她揮揮雙手。
雨絲斜斜,打濕了他顫抖的睫毛。
「我叫百里青。」
窗外,黃昏深林音動,暮雨似夢迷離,遠山聚起薄薄的霧氣,好像盡力去看,就能窺見某人遠去的背影。
洛成玉站在窗外,頭上支著一個陳舊的雨棚。江蟬穿著一身蓑衣蹲在房頂,默默加固雨棚,動作間,聚成一團的雨珠滑落。
「從昨天晚上開始,他就一直重複這一句。」洛成玉百無聊賴,手指敲著窗框,看著瘋老道一遍又一遍地自我介紹,「你說,他是做什麼夢了?」
江蟬手上的動作一頓,認真思考了一番,推測道:「大概跟師娘或者你娘有關。」
「我想也是。不過嘛……」洛成玉眼珠一轉,笑著打趣道:「肯定是瘋老道欠了她們人情,一直良心不安呢。」
洛成玉不知道,還真叫她猜中七八分。
她仰頭,對著屋頂的江蟬道:「你快下來吧,這塊已經修好了。你身體才好沒幾天,還是應該多休息保養,我給你燉的山雞湯……」
江蟬很輕快地跳下來,蓑衣上的水珠濺上洛成玉裙擺,引得洛成玉扭頭『哈哈』笑了兩聲,姿態隨意,已不是初見一步一矩都模子裡刻出來的樣子。
「這就去喝。」江蟬輕咳一聲。
山雞原是他今天早上打來的,本準備中午炒了吃,誰想洛成玉見了,非得拿山雞燉湯來給江蟬補身子。
那碗雞湯上面飄著一層油脂,很腥,聞著有點嚇人,江蟬屏住呼吸,喝藥一樣一口悶了。=quothrgt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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