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一會兒,四娘醒了,對著床邊圍成一圈的三人,表情發懵。
江蟬時間把握得很準,手中的藥剛好溫熱,可以一口悶下去。
四娘喝了藥,情緒平靜了許多,和陸鳴交代起了趙九。
「此人……」
經由四娘講述,趙九這人活脫脫一個心思深沉的騙子形象,洛成玉被煽動起情緒,附和著四娘,恨不得把趙九揪過來打一通。待四娘終於力竭,需要休息,幾人一起退出了四娘的房間。
夾雜著細細雪花的風一吹,洛成玉發熱的頭腦才漸漸冷卻,她下意識去看一直沒說話的江蟬。
江蟬感受到目光,側目循循誘道:「趙九這人確是騙子無疑,但……」他欲言又止。
洛成玉順著話茬,想到自己和趙九相處的細節。
冷靜下來,想法又有了不同。洛成玉深思著,腳步慢慢落後二人,待到拉出一段距離,江蟬和陸鳴也停下腳步,在稍遠處齊齊望著她。
「趙九這人又不像是個壞人。」洛成玉糾結,「甚至他對我還挺好的。」她一抬頭,猛地看見兩人站在她前面,心裡說不出來的奇怪,連忙加快腳步,小跑到兩人中間,硬著頭皮道:「走吧,外邊冷。」
屋裡燃起了小火爐,很是溫暖。
陸鳴沒覺得有什麼不好,跟著洛成玉的腳步進了她和江蟬的房間,只是目光在床鋪上略停留了一瞬。
「趙九叛逃,對你可有影響?」洛成玉知時局不穩,稍有差錯就是滿盤皆輸。
陸鳴搖搖頭,「他與四娘才到了兩天,不太可能摸到機密。」陸鳴嘴上說得輕鬆,但派出去的巡查親衛又多了一倍,希望只是有驚無險。
「你們準備何時夜襲。」江蟬靠在門邊突然出聲。做劍客久了,總習慣占據視野開闊的地方。
!!!
陸鳴剛坐下的身體瞬間繃直,「你……」他深吸了口氣,神色晦暗不明道:「江先生從哪裡知道我要夜襲?」若說話的不是捨身捉呼延白的江蟬,陸鳴恐怕現下已經起了殺心。
陸鳴瞬間的警惕和戒備落在二人眼裡,江蟬並不放在心上,但洛成玉卻不安,默默朝著江蟬的位置挪了兩步。
江蟬嘴角微微上揚,「從守城塔頂向下望,能看見金吾衛分三股,狀似在訓練,實則不起炊煙不興飯食,每個人繃著一股勁,營帳間肅穆,一看便知是大仗前夕。」人在面對死亡時會擁有動物般的敏感。此次對戰,必將死傷無數。居高臨下,那股江蟬很熟悉的緊張與驚懼在營中蔓延。
至於為何是夜襲,江蟬很明快地點出:「主帥營帳城防圖中有三條路線被標紅,其中只有一條朱雀街的路線最易進攻,朱雀街又因前朝留有『夜報』一道而會在夜間打開小門。雖然趙麟已經派人堵死了小門,但作為前朝廷爪牙的陸大人不會不知小門之外還有一道暗門。」
所謂夜報,是洛成玉祖宗們考慮到戰火軍情延誤不得而特意留下的傳信通道,因稟報急情由此門夜入上京者不做處罰。
江蟬稱陸鳴為趙麟曾經的爪牙,雖含了嘲諷,但陸鳴無從辯駁,故而他只是移開了視線。那守城塔是上京城最重要的防守之地,一眼觀八方,用頭髮絲想都知道趙麟該安排多少人把守,可江蟬依舊如入無人之境。
陸鳴雖在與呼延白大戰那天就看過了江蟬的實力,如今還是被他縝密的心思和來去自如的身法震住,心裡又忌憚又慶幸。
這樣人是和他們金吾衛站在一邊的。
「五日後子時。」陸鳴見此,也不再有隱瞞。
外頭有人來報,說是小皇帝請陸鳴前去商量要事。
平日裡洛闊見了陸鳴,就像是老鼠見了貓,躲著還來不及,怎會主動來請他?恐怕是蕭太后借著洛闊的旨意來請他過去。大戰將至,蕭太后心裡必定不安。
「嗯,知道了。」陸鳴揮手讓那人下去,他亦起身同洛成玉告別。
待陸鳴一出門,江蟬終於從門邊離開,並順手關上了門。
「我們這一戰,會贏嗎?」洛成玉喃喃,是問江蟬,更是問自己。
「會。」江蟬一如既往的堅定。
二人用過午飯,洛成玉心裡煩悶,同江蟬一路步行至陸府的長廊散心。隆冬時節,長廊兩旁的荷花池水已經結冰,凍得結實。有個衣著華麗的小孩在冰面上踩冰玩,身後還跟著一眾奴婢。
洛成玉與江蟬相視一望,猜出這人的身份,正想繞路,卻不想那小孩已經注意到她們,歪了歪頭,似乎在辨認二人的身份。
忽然,小孩大叫一聲:「壞女人!」他扔下手中的玩具,朝著洛成玉跑來。
冰面濕滑,他差點摔倒,但是也沒能阻止他怒氣沖沖的步伐。
娘親說了,都是因為姑姑,陸將軍才不肯聽他娘親的話,都是這個壞女人從中作梗!
他怒氣沖沖跑到洛成玉身前,可惜比洛成玉膝蓋高點的小豆丁,再怎麼凶也不過是生氣中的小貓,威懾不到大人。故而洛成玉攔下了想要擋在她身前的江蟬。=quothrgt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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