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如果你不放心,」江蟬補充道:「就那再添一把火。」
「願聞其詳。」
「將呼延白逃走的消息秘密透露給漠北王。」
洛成玉聽了忙附和道:「這招好!一個在漠北頗有威望,又與自己結下血海深仇的人遊蕩在外,漠北王怕是寢食難安。」
陸鳴眼睛也亮了亮,「到時候漠北王必將派人追殺呼延白,一仇未報一仇又起。」
若是呼延白真被漠北王的人殺了,也能說明他不堪大用,即使是活著恐怕也難對漠北王造成什麼威脅。
當夜,陸鳴便命人製造了一場『疏漏』,放走了呼延白。
呼延白渾身是傷跑不快,但怕被陸鳴發現逃跑,只能拼盡力氣往人煙稀少的地方跑,直到快沒力氣,倒在一片霜雪田野里。
一路跟蹤呼延白的士兵如實稟報。
洛成玉有些擔心:「讓他在外邊睡一夜,豈不是要凍死他了?」若是呼延白剛放出去就被凍死了,那就是計劃還沒開始就腰斬了,白白折騰了。
「殿下不必憂心,」士兵繼續道:「卑職原也想找人抬他進什麼地方躲避風雪,只是未等行動,就見一個拾柴歸來的婦人發善心,將呼延白撿回去了。」那婦人看著年紀不大,但有一身好力氣,背起呼延白來竟不算吃力。
「剩下的就看呼延白的造化了。」江蟬淡淡道,目光專注地從小泥爐里扒拉出來烤好的栗子分給洛成玉。
洛成玉吃了幾個,百無聊賴地撥弄著桌子上的栗子殼。
已經不早了,可陸鳴遲遲沒有動身離開的念頭。
是的,陸鳴又跟著回了洛成玉的住處,同他們二人用過晚飯後,坐在椅子上悠哉悠哉地喝著茶。剛開始幾人談論幾句呼延白,再聊幾句趙麟近況,氣氛還不算尷尬。但隨著陸鳴跟長在洛成玉屋子裡一樣,氣氛逐漸冷淡下來。
江蟬似笑非笑地盯了陸鳴一會,放棄了坐門口的打算,捧著一把香噴噴的栗子,坐到了洛成玉身側。
兩個男人一言不發,卻心照不宣。
在不打破平衡的情況下,儘可能的給對方找不痛快。
洛成玉不管他們倆心裡的小九九,小雞啄米似的,困得要命。
「陸鳴,」終於,她忍不住開口道:「你難道與我還有話說?」
陸鳴搖搖頭,「我憂心即將到來的生死之戰,想著江先生既能看穿我出兵的時機,必定還有其他高見未說,我想藉此與江先生多商談幾句。」
「哦。」洛成玉點點頭,「那你們聊吧,我去找四娘睡。」
陸鳴:「……」
江蟬:「……」
洛成玉不管江蟬『怨氣』十足的表情,拍了拍他的手背,將自己剝好的栗子一股腦塞給他:「你也早點睡,可別為了軍機大事熬壞了身子。」她對著江蟬眨眨眼,俏皮的模樣總算讓江蟬臉色好了些。
四娘對於洛成玉的到來是很意外的,她腦袋還沒反應過來,身子就已經往裡挪了挪,給洛成玉騰出了地方。
「你怎麼來了?」四娘不解。
「別提了。」洛成玉閉著眼長嘆一口氣,把事情經過講述了一番。
終於,四娘露出了連日來第一個微笑。她側身為洛成玉整理好被褥後才躺下,同洛成玉敘了會兒家常。
「成玉。」忽然,四娘叫她。
「嗯?」洛成玉有點迷迷糊糊的。
「我去偷偷找過他了。」
「誰?」洛成玉就快要去見周公,直到四娘的低語讓她猛然甦醒。
「趙九。」
!
一瞬間,洛成玉睜開眼睛,扭頭,是四娘消瘦又執拗的臉,在昏暗的燭火下,有些嚇人。
「這種關頭,你怎麼能……」洛成玉擔心四娘的舉動會給陸鳴帶來危險。
四娘卻忙拉住洛成玉被子下的手,安撫道:「我沒有親自去,是讓兔子去傳信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