雍鳴探身抓住韁繩,遞到她手邊。方時祺沒有接,整個人靠在他懷裡,心安理得,說:「我不會騎馬,你來吧。」
飛飛靈智早開,乃是魔界大名鼎鼎神駒,哪裡需要學習如何騎乘,只要對他下達命令即可。
只是當他垂首看著她窩在自己懷內,嬌嬌軟軟小小一團,內心不禁一片柔軟。
「好。」他應道。語氣滿含寵溺,自己都未察覺。
見新郎驅馬前行,眾人連忙跟上。
「雍鳴,改日你能教我騎馬麼?」方時祺問。
「好。」
「方家在郊外有馬場,你能陪我去麼?」她因身體原因,之前不愛出門,現有雍鳴在側,自是想去任意地方都行。
「好。」
一連回答三個「好」,如此百依百順,讓方時祺覺得受寵若驚。
自妄念入體,她能看清他以來,他一直慣愛偽裝冰冷,只想屠殺異魂。兩人見面,大都時間都在虛與委蛇,大打出手,只想置對方於死地。
突然和平相處,她覺得很不習慣。
可是,那份被他有意篡改記憶重新深深烙印進腦海,他對她,其實一直都是百依百順,呵護備至。
又或者,這本就是他對神女時祺態度,如今不過是借她彌補。
「雍鳴。」
「嗯?」
「你只會一個字一個字同我講話麼?」
劍眉一挑,雍鳴訝然。他沒有注意自己是一個字還是幾個字同她交談。
眼下她身體恢復,失而復得的狂喜占據心神,他恨不能傾盡所有,只為讓她開懷。她說什麼,想要什麼,他除了答應,不會有第二個答案。
哪怕什麼也不說,只能安靜看著,再有萬年時光他猶覺不夠。
他很貪心,妄想永生永世。
「抱歉。」他語氣柔軟,聲帶愧疚:「我……」
「你不需要道歉。」
方時祺伸手握住他紅色袖口裸露出皓白手腕。觸感溫潤,不似之前那般嶙峋,她細細摩擦著,說:「你知道麼,我無法真的狠下心來對你生氣。」
妄念從來只會虛張聲勢掩蓋真實意圖,她不明所以只有漠視。而如今,兩魂相融,只有無限愛戀。
怎麼捨得。
之前種種,歷歷在目,這雙小手曾執刃殺他,也曾揮劍護他。
雍鳴內心狂喜宛若落日殘溫,溫暖漸涼,只剩幽寂苦澀。
「我知道。」他只是不敢表露愛慕,並不是一個無情傻子。
「你知道?」她覺得他這話不可信。
「開始不知,知道已晚。」
「哈哈。」方時祺輕笑,滿是喜悅。
「怎麼?」她沒有嘲笑他,他很意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