張詩琳:「而且有這麼一個男朋友,說出去也倍有面兒。就算談不了多久,短暫地擁有過,也值了吧。」
呂涓:「而且他也沒談多少,分手後的空窗期還挺長的,好像也就只有三位前女友。」
王青恆:「這叫沒多少?!」
張詩琳:「就他這資質,三個確實不算多了。」
呂涓:「欸,你們猜他現在這任還有多久會分手?」
張詩琳:「看他今天還陪著來參加活動,估計短時間分不了吧。」
呂涓:「那不一定,他前面幾任有哪個分手是有預兆的?」
張詩琳:「……」
呂涓:「羨羨,你覺得呢?」
話題突然給到葉羨涼,她不疾不徐地咽下口中的山藥,冷不丁道:「說到標本,林老師布置的作業你們都完成了嗎?」
林老師就是一開始大家討論過的那位地中海魔鬼教授,在上周戶外採集植物實訓課上,讓大家把自己採集的植物做成標本,節後就要交。
此話一出,什麼八卦好奇的火花盡數被撲滅,連灰燼也一同被揚走,不留一點痕跡。
張詩琳:「為什麼要在如此快樂的時候提起這麼傷心的事情!」
呂涓:「嗚嗚嗚別提了,我之前做的那份不知道哪裡出了問題,變色發黑了。」
王青恆:「誰不是呢,壓制壓得我都瘋了,結果褶皺比我奶臉上的褶子還多。」
話題成功轉移,葉羨涼慢條斯理地喝了口湯,繼續安靜地享受。
直至夜幕低垂,明月高懸,幾人才散場離開,大家目的地不同,回了學校後漸漸分散開,最後只余葉羨涼一人往回寢室的方向去。
聲聲蟬鳴蛙叫,在靜謐的夜裡格外明顯,兩旁的路燈零星亮了幾盞,昏暗的燈光灑下,在路上拖拽出一抹伶仃的影子。
夏末的晚風已經帶了幾分涼意,清風拂面,在包間裡氤出緋色的臉頰漸漸降下了溫度,葉羨涼慢悠悠地走著,神情放鬆,眉目間帶著少許不易察覺的懶散。
直至手機鈴聲突兀地響起,打破了這難得的寧靜。
腳步頓住,葉羨涼垂眸,目光落在亮得有些刺眼的屏幕上時,原本放鬆的唇角緩緩抿緊。
安靜的夜色里,刺耳的鈴聲一直未曾停歇,時間緩緩流逝,電話即將掛斷——柔軟的指腹划過冰冷的屏幕,葉羨涼接起電話。
「羨羨,吃飯了嗎?」
這位生理學上的父親的聲音帶著刻意的關切,一如既往虛偽得令人作嘔。
葉羨涼嗓音微冷:「有事?」
「馬上中秋節了,哪天回家,爸爸安排司機來接你。」
眼裡的冷意更甚,隔了兩秒,葉羨涼沒什麼情緒地開口:「周先生,我家在雲城。」嗓音很淡,仿佛只是好意提醒。
話音落下,聽筒驀地安靜下來,氣氛莫名凝重。
葉羨涼卻恍若未覺,只很輕地笑了聲,似譏似諷:「沒什麼事,我就先掛了。」
周顯豫的聲音還是一如既往的溫和:「或者,我來雲城陪你們母女倆過中秋。」
指骨無聲收緊,修剪得圓潤整齊的指甲陷進掌心,掐出道道紅痕,骨節泛白,但葉羨涼臉上卻反常地勾出一抹笑。
聲音平靜,沒有絲毫惱怒不忿:「我問問周明熙哪天回去,和她一起。」
「羨羨啊……」周顯豫突然嘆了口氣,語重心長道,「你不用拿你妹妹來激我,明熙現在長大了,已經懂事了。」
葉羨涼嗤笑出聲:「我不過提了一句,就是用她來激你了?」
作為同父異母的姐妹,亦或者說,作為婚和私生子,周明熙從小就和葉羨涼不對付,甚至厭惡到不願和她呼吸同一空間的空氣,如果知道葉羨涼中秋要去周家,還指不定要怎麼鬧。
作為周家的掌上明珠,王璦嫻最疼愛的女兒,自然沒人捨得委屈她分毫,如果周顯豫執意要葉羨涼回去,兩人對上,再加上葉羨涼如今不會退讓的性子,這個中秋,周家勢必會被鬧得天翻地覆,王璦嫻也不會讓周顯豫好過。
想到幼時在周家的那些日子,葉羨涼扯了扯唇,勾起一抹極淡的笑,眼底卻一片冰涼:「周先生,你現在,好像還不能做周家的主吧。」
……
國慶假期如約而至,假期第一天,是難得的陰天,灼烈的太陽被烏雲遮擋,烏沉沉的懸在天際,仿佛隨時會不顧一切地墜下。
葉羨涼在包里放了把雨傘備
用,在食堂吃過早飯後從學校離開往地鐵站去。
高鐵站離學校有段距離,地鐵大概半個小時。
假期第一天,地鐵上的人比往常更多,往高鐵站的方向更是如此。葉羨涼給母親發了條語音,戴著耳機找了部紀錄片聽著。
待到安檢、驗票、坐上高鐵,才有空拿出手機。
甫一打開手機,微信便彈出了許多消息,葉羨涼瞥了眼,大多是寢室群里的。
她沒著急點開,先回復了母親。