陸屹睢修長的指骨無聲蜷緊,銳利凸起的喉結克制地輕顫著。
他深邃的眼眸一錯不錯地看著她,磁沉低緩的嗓音近乎是蠱惑,宛如誘人墮落的惡魔:「他既然背著你出軌,你當然也可以用同樣的手段回報他,做的更過分些也沒什麼。你可以盡情的利用我,你知道的,我會是件很趁手的工具。」
「我不要名分,也會很懂事,很聽話,不論你想做什麼,我都無條件的支持。」
如果所謂的「交往」是真的,無疑,這會是很誘人的條件,但可惜那只是為了試探而設的騙局。
因此葉羨涼不為所動,甚至神色都沒變一下:「我倒也沒這麼重的報復心。」
這話的敷衍意味溢於言表,陸屹睢眼眸微動,狀似無意的試探:「所以,你其實不在意這件事?」
葉羨涼不置可否。
陸屹睢呼吸都放緩,胸腔內那顆不安跳動的心懸在半空:「是不在意,還是不喜歡?其實你和他根本沒在一起,對不對?」
他急切的想要尋求一個答案,一個肯定的答案,於是不待她回答,又一一舉證:「所以你不介意他隨時出差,不在意一周只有一兩次,甚至一次都沒有的見面,不在意他不陪在你身邊,也不在乎他和別的女人去情侶餐廳。」
當初想要試探的事已經有了結果,葉羨涼也無所謂繼續這個謊言,只是事先答應了沈晏,況且見他這幅模樣,她也有幾分想要繼續的惡劣心思。
她面不改色,不緊不慢地應:「如果這樣想能讓你好過些的話。」
懸了一半的心隨著這句話,墜入了暗無天日的無盡深淵。
冬夜裡料峭的風拂過,凍得人止不住的發抖。
陸屹睢張了張唇,宛如明知沒有結果卻仍舊不死心的囚徒:「我不信。」
葉羨涼神色淡淡:「哦。」
她敷衍完這個字,心念一轉,想到什麼,又輕挑了挑眉梢,意味不明地啟唇:「知道這麼多,你調查過我?」
剛才還長篇大論的人神情霎時變得僵硬,他面色一白,薄唇顫了顫:「沒有,我沒有。」
他聲如蚊蠅,卻還是沒敢隱瞞,坦誠道:「我沒有調查你,只是……查了他。」
周遭寂靜無聲,低不可聞的嗓音傳到葉羨涼耳畔,被她清晰的聽見了耳朵里。
她喉間溢出聲嗤笑,聲音難辨喜怒:「是嗎?」
「其實我挺好奇的。」她突兀地轉了話題,「我們差不多有七年沒見了吧,這七年間,陸總也從來沒出現在我面前過,瞧著也不像是還沒放下,怎麼如今乍一重逢,又是這幅模樣。」
陸屹睢眼睫顫了顫。
葉羨涼聲音淡了幾分:「還是說,這幾年,只是我以為的『沒見過面』,背地裡,陸總從來沒消失過。」
呼吸微滯,陸屹睢動了動唇,卻只發出幾個意味不明的顫音。
葉羨涼:「怎麼不說話?還是說我猜的沒錯,陸總無話可說。」
她語調淡漠,「陸總」二字更是帶著深深的嘲諷意味。
陸屹睢閉了閉眼,知道今天失控之下做出的事已經沒了挽回的餘地。
後悔嗎,大概有一點,可更多的是壓抑到極致後觸底反彈的輕鬆,是不用在死死克制的暢快,是能將見不得光的心思盡數展露的興奮。
各種扭曲的情緒交織在一起,讓他幾乎要控制不住自己的表情,他緊緊攥著手,忍得呼吸都在顫抖,卻還是執拗地,不顧一切地開口:
「對,我從來沒放下過,這七年,我沒有哪一分哪一
秒放下過。我只是知道你不待見我,我怕你生氣,怕更讓你厭惡,所以一直不敢出現在你面前。」
「我想用這七年的時間,告訴你我曾經說過的話,對你的那些承諾,我都能做到,你厭惡的那些事,我都不會再做。」
「我怕你介意,所以重逢後一直以退為進,假裝已經放下,裝出不喜歡你的樣子,想要和你同朋友做起,至少,讓你不要再抗拒我的靠近。」
他說到最後,嗓音已經嘶啞不堪,甚至帶著些許哽咽,卻仍強撐著繼續:「可惜……好像還是被我搞砸了。」
一字一句,帶著濃烈不容忽視的偏執愛慕,和近乎灼人的滾燙情意。
周遭一片沉寂,陷入良久的沉默。
少頃,葉羨涼終於出聲,她眼瞼半斂,聲音難辨情緒:「你也不見得裝得有多好。」
陸屹睢眉眼低垂,聞言,唇角扯出抹苦澀的弧度。
他大概以為她不樂意聽這些,又或者,將一直壓在心底的戀慕說出來之後,他反而卸下了一切,於是也能心平氣和地開口:
「沈晏這種出軌的人渣,不配你的喜歡。你要是想談戀愛,還有更多更好的人值得你去嘗試。」
他說著近乎剜心的話,神色卻有種別樣的平靜:「我不配讓你利用,總有別的人行,如果你需要,我也可以給你介紹。」
葉羨涼:「……」
她一時無言,難得有些不能理解他的話,頓了頓,才找回自己的聲音,刻意忽略到心中那絲讓人分不清辯不明的情緒,語氣刻意帶了少許譏誚:「怎麼,換個方式以退為進?」=quothrgt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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