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官員看來是平素與弘晝皮慣了的,諂笑著回頭打個千兒道:「喲!奴才還真沒看見五爺您。這兒給五爺補個大禮了。五爺有什麼吩咐?」
「便宜你!晚上上我府里聽戲去!我剛寫了幾首弋陽小調,去給我捧捧場。」
那官員臉一苦,顯見得弘晝那手改寫水平實在低下,忙找理由推辭,弘晝卻不依不饒,大庭廣眾之下一揪那官員的耳朵,逼他非去不可。正在這時,和親王府的長隨來門口接主子,弘晝這才放開手,任那官兒一溜煙逃了,沖自己的長隨喝道:「日你媽!有沒有帶飯來?存心餓死爺是怎麼的?」
那長隨嫻熟地打個千,笑道:「奴才思量著爺陪皇上監考殿試,總早不了的,還特意提前了呢,誰想還是耽擱了。這飯雖沒帶來,點心倒有幾匣。五爺先湊合著用點墊墊飢,一會兒大轎子抬了爺各館子隨便吃去!」
「你這個狗才,越發像爺肚子裡的蛔蟲了!」弘晝把扇子扔給長隨,隨手拿塊點心嚼著,邊吃邊說,「今天難得的早。本來皇上是要賜膳的,不過我不願意和他一塊兒吃——吃不香——便先出來了。」
弘晝到自己日常最喜歡的館子裡海吃了一頓,摸著肚皮道:「飽是飽了……」突然想起了什麼,一拍腦袋對長隨道:「日你媽!又給你攪和忘掉了,今兒皇上還說要派五公主來給我瞧病呢!趕緊的,回府!」
回到鐵獅子胡同里的和親王府里,福晉已經派人在角門盯著了:「哎喲我的好五爺!福晉都急得要跳腳了!剛過了未時,宮裡就派了一乘轎子,送了五公主到府上。福晉說,出了嫁的公主平素多的是往來,未出嫁的公主是頭一回接待,正不知怎麼好呢!可巧爺您回來了。」
和親王早就卸了朝服,也不愛穿褂子,散穿著一身蜜合色紵絲袍子,腰間繫著明黃帶子,用袖子抹了一把頭上的汗:「娘們兒真沒見識!出嫁不出嫁,不同樣是皇帝的女兒麼!」不過他也不知道這位與自己齊名的五公主是怎麼荒唐的,也沒敢耽誤,趕緊到了上房的花廳。進去就看到自己的嫡福晉吳扎庫氏坐在客位上,而身邊一名女子也沒有貿然占了主位,亦在打橫的客位上坐著,幾個側室則立在一邊伺候。見自己回來了,吳扎庫氏含笑起身道:「王爺回來了!」幾個側室也福了福身請安。
五公主和和親王原本是見過面的,不過過去也有幾年,冰兒正到了開始變化的時候,個子自然高了,眉眼也較以前長開了,靜靜地立在那裡,如玉雕的人兒一樣,不過玉雕的人兒也隨著蹲下身子,深深地請了一個安。
弘晝笑道:「侄女兒來我這兒,倒是頭一回。我府里不大講客套,何況我們家永璧還是五公主的同窗,何苦鬧那些虛禮,自己累著自己?」
冰兒本就怕拘束,見叔叔這麼灑脫,心裡不由高興起來,一直凝著神色的臉松乏了開來,換了笑臉道:「五叔說得是。我倒是怕禮制的人,皇阿瑪傳旨叫我給五叔瞧病,還附帶著叫我不得放肆,正不知五叔是怎樣嚴肅的人呢!」
弘晝笑道:「如今瞧著可就明白了。」連著五福晉都是一笑,道:「德行!好歹還是做叔父的。」弘晝道:「面相是看了,你再看看,有沒有病容呢?」=quothrgt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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