英祥不由上來胳肢她:「哪個『無罪也該殺』?我倒沒有聽清楚。要么娘子再說一遍?」
冰兒最怕被撓痒痒,笑得發喘,連連討饒,睡在床上的奕霏以為父母又在逗他玩,高興得手舞足蹈,笑得露出沒長牙齒的齦床,眼睛都眯成了一條縫。
正在融融穆穆間,聽見門被敲響了。英祥含著笑放過了妻子,前去開門,臉上還沒收掉的笑意卻僵住了,好一會兒方冷冷道:「包三爺,有何貴幹?」
包彭壽帶著兩個跟班,經了一冬的臉更加粉潤飽滿,兩頰幾乎要掛了下來。他皮笑肉不笑道:「喲嚯!如今你的日子還真過得!——這酒還真香呀!」
英祥見他似乎要進門,伸手把門一攔,道:「包三爺應該是無事不登三寶殿的,我們窮門小戶,不敢沾惹您,有什麼先說清楚!」
包彭壽道:「我算著今兒是你兒子百日,來送禮來的。」他舉起手中一個細細的小銀鐲子,顯擺似的搖了搖,然後便把那越發肥碩的身子擠了進來,到床前看了看孩子,嘖嘖贊了幾聲,把銀鐲子塞在孩子的小枕頭下面。銀傢伙大約是有點冰,小奕霏不舒服地哭了起來。冰兒一把掏出鐲子,「砰」地往地上一扔,峻聲道:「謝謝!」不是感激,而是拒絕。包彭壽臉上有些下不來,拾起鐲子說:「這可真是銀的!你們見過沒?」
冰兒冷冷道:「金的銀的玉的,老娘都不稀罕!」
包彭壽聽她說話,不由酥了半邊,扭頭瞥見英祥抱著胸耽耽地看著自己,沒敢太過分,吹了吹鐲子,故作語重心長狀,道:「要說我們,也算是因緣際會,平白弄得白眉赤眼兒的,何苦來!難道你們日後就沒有求我的時候?鄰裡間本就是互相幫襯才是,對啵?按說這個孩子,當年還有我的功勞……」
他話沒說完,冰兒就一口啐上來:「放屁!我生孩子,你有什麼功勞?!難不成我該謝你抽我那一棒子?」
包彭壽涎著臉笑道:「那根玉棒子的來由,我後來可沒有報官!你男人一拳頭把我肩膀上打青了一大塊,我也沒有計較……」
「你去報官好了!」英祥已經十分不耐煩,大大地拉開門道,「請吧!」
包彭壽遷延著不肯,唧唧歪歪繞了半天圈子,英祥才明白他的意圖,還是試圖勸說英祥把冰兒典給他,把許的銀子加到了二十兩,口沫橫飛地說:「博英祥,你也別太不識抬舉!你去問問,典堂客典十年八年的,有出到過這個價錢的沒有?!我是看你家窮,如今又多了一張嘴,真真是好意!到我家,你堂客天天都有肉吃,穿的都是綢緞,你做夢想到過沒?!……」
他在那裡喋喋不休,冰兒只覺得好笑,英祥道:「我養得起老婆孩子,不勞你費心!吃什麼、穿什麼,我們眼孔也不淺,沒這許多講究。你再不出去,可別怪我的拳頭無情!」正說著,小奕霏又「哇」地哭起來,小眉頭可憐地皺著望母親,冰兒一見就知道他又餓了,趕緊把他抱起來。孩子哪懂什麼!小腦袋在她的衣襟上一拱一拱地急切地找奶喝。冰兒便下逐客令:「你出去!我要給孩子餵奶了。」
包彭壽眼睛一亮:「你餵你的就是了!誰還沒見過娘們餵奶!」一屁股往凳子上一坐,竟弄出個「你奈我何」的姿態來。英祥氣得想動手,冰兒上前把他的拳頭一按,從容地到外間灶台上取了一把菜刀,未等眾人反應過來,移步把菜刀架在包彭壽的脖子上:「出不出去?」=quothrgt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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