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竭力控制自己的心緒,強作鎮定安慰著驚怖得發抖的奕雯,站起身理順了思路想了想:譚青培只想殺傅恆報仇,未必要置奕雯於死地,他想著威脅自己,少不得把解藥帶在身邊才有震懾的作用。她心裡有了計較,對奕雯道:「你別怕,娘會盡每一分努力來幫你。我現在要離開去找解藥,你乖乖在這裡不要出聲,不要亂動。」奕雯點了點頭。
冰兒飛馳回鮮花胡同,傅恆府上一片亂糟糟的,隨扈她的人馬、傅恆家的家人,都沒頭蒼蠅一般到處轉悠著。誰眼尖瞧見了她,喊了起來:「是夫人!班領不用派人去找了!」
冰兒甩鐙跳下馬匹,把馬鞭扔在一邊,見侍衛班領迎上來,先抬手虛攔著道:「你不用多說,事情辦完,我自然會跟你走。現在誰攔著我,耽誤我的時間,我會跟他拼命!」她目光一瞟,看見尹岱額和幾個小侍衛還在處置譚青培的屍首,忙發足奔過去道:「你們讓開!」
譚青培已經死了,胸口心臟處一刀斃命,血流漂杵,染得他那條花白的辮子上也俱是赤紅。他瞪圓著雙目,瞳仁張開,眼神渙散,牙關依然緊咬著,一副不甘心的神態。冰兒恨毒了他的同時,又依然有點淺淺的同情和愧疚,單膝蹲跪在他身前,猶豫了片刻,伸手納上了他的眼皮。她急速在他身上翻找著,可除了暗器,還是暗器,沒有解藥的痕跡,直到看到他的掌心,才看到一些殘餘的碎渣和粉末,少量,呈紫綠色粘在汗水上,大多數已經隨風飄飛——他在臨死前最後一刻,把解毒救命的蛇藥捏成了渣滓,一點希望都沒有再留存給自己!
冰兒痛得淚都落不下來,顫抖著雙手盡力把那些藥渣攏到掌心中。她輕輕捻動著,放在鼻子邊嗅著,希冀著找出配方,可這期待漸漸變作了妄想,除了難以辨認的奇怪蜜煉味道,她什麼都沒有發現,或許是自己這些年倦怠,學藝不精,或許是這蛇藥太奇特,並不是隨常方劑。周遭人看著這位來時衣著齊整、雍容萬分的尊貴人兒,此刻渾身揉皺了,臉上失色,雙眼失神,難以克制地戰慄恍惚,都不敢多做聲。她府里那個善於說話的侍衛班領,猶豫了再猶豫,終還是挪到她身邊,說:「夫人……傅中堂他……」
「一會兒再說,好麼?」她戚戚然開口,單手撐著地面,指甲里都是用力摳著磚縫的泥灰,一截指甲斷裂出血也未曾發現。腦子裡一片混亂,她不能再讓其他事打擾思緒。許久,人們才見她神經質一般顫巍巍起身,茫然四顧著,突然撿起丟在地上的馬鞭,重新踩著馬鐙騎了上去,再一次飛馳而出。
她帶去的鎖匠還在絮絮叨叨和她講著價錢,冰兒不耐煩地疾步在前面引路:「不要囉嗦了!你要多少錢,我給你多少錢!好好把鎖解開,不要傷被鎖著的人就是!」
鎖匠喜笑顏開,快步跟上這健步如飛的女子:「您是個爽快人!我就愛和爽快人做生意!你放心,我家傳的功夫——」
門開處,裡面床上空空如也,恍如剛剛所見、所擁的那個小女孩,不過是曾在夢中出現罷了。可仔細看來,床上被單褶皺著,茶几上杯盤狼藉,地上不顯眼的地方扔著一條鎖鏈,箍著手腕的鋼圈不見了,鎖鏈上是利斧劈開的痕跡,卷著上好白鐵的雪亮刃口。=quothrgt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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