在他把信放進去的時候,本來應該濕透的紙張卻消失了。
「死海上偉大的存在。」他垂下頭,如此禱告道。
。
卡蘭瑟刷的一聲把窗簾拉上了。
她的表情自從回來之後就很凝重,看上去就像天邊的烏雲一樣。在檢查到房間裡並不存在監聽之後,她煩躁的在地板上來回踱步,低聲抱怨道:「真是遲了一步,該死的戰爭狂熱瘋子!」
那頭灰色的長髮隨著她的走動而晃來晃去。
「好啦,別走來走去了。」奧特科特嘟囔。
此時的三人全都聚集在一起。一個小時前,他們不得不從火車站返程,回到酒店後重新要了三間房間。
德斯克乖巧的坐在椅子上,那枚耳環靜靜的掛在耳朵上。他眨眨眼,說:「我們得另外想辦法離開了。」
「真是該死,其他人難道不反對那些瘋子的做法嗎?全面禁嚴,真虧他們做得出來!」卡蘭瑟呼出一口氣,儘管依舊在抱怨,但已經坐在椅子上了。
奧特科特說:「你也知道,暴風會正值最強大的時期。而且,大家都想維持可貴的和平。」
「但我看那些人完全是還想打。」她說完這句話的時候,已經冷靜了下來,恢復了平時的樣子。同時開始思考接下來應該怎麼做。
少年抿了一下唇,長長的眼睫毛不停眨動,看起來似乎有些擔憂。
「沒事,」奧特科特提起精神安慰他,露出燦爛的笑容,「這場鬧劇很快就會結束的。」
「真的嗎?」德斯克的語氣中有些疑惑。
卡蘭瑟換了一個坐姿,托著下巴,不冷不淡的附和道:「他說的沒錯,畢竟暴風會可不是什么小勢力。海港城邦幾乎是他們的地盤,敢和他們作對的人基本上活不過三天。」
「這次也一樣嗎?」雖然是個問句,但德斯克的語氣聽起來卻和剛才完全不一樣,有種不一樣的意味。他站了起來,掀開一小塊窗簾看向街道,平靜的說出不同的想法:「我不這樣認為。」
「你是說……」奧特科特有些遲疑。
「他們和正常人不太一樣,不是嗎?畢竟正常人可不會做出這種事。敢這樣做的,只有狂妄的傻瓜和瘋狂的天才。」德斯克說,「他們到底是哪一種,讓我們拭目以待吧。」
奧特科特說:「好吧,反正我們現在也沒辦法離開。唔,說不定會看到一場精彩的好戲?」
「隨便你,反正你付錢。我沒意見。」卡蘭瑟有其他辦法能離開,但僱主選擇留下來,她當然選擇妥協。
但發生計劃之外的事情讓她心情不太好,對僱傭兵而言這往往意味著麻煩。於是她先提出了離開。
「我也回房間去了。」德斯克不覺得自己應該留下來,他還有些其他的事要處理。
但青年卻叫住了他:「德斯克。」
「怎麼了?」少年回頭看,耳環上的綠色玻璃輕輕晃動了一下,表面流動著奪目的光芒。
他看上去既神秘又平凡,像一個看不透的秘密,又像一張空白的紙。有時候奧特科特會有些不確定德斯克到底在想什麼,分不清對方在高興、還是在生氣。
因為少年除了某些特定時刻,平時幾乎沒有表情。
奧特科特難得有些不知道如何開口,他撓了撓後腦,努力組織著語言,「其實……怎麼說呢,卡蘭瑟人還是挺好的,但她有時會關心則亂。所以請你不要介意,她並沒有惡意。」
「我知道。」德斯克不需要思考就說出口,他當然知道。
但青年依舊是那副欲言又止的表情。
這個回答還不夠?這一回少年認真的思考了幾分鐘,才試探的說:「我沒有生氣。」
奧特科特表情放鬆了,恢復了沒有煩惱的模樣。他小聲歡呼:「那就好!」
德斯克的表情也輕鬆了些,看來這個答案是正確的。果然他對人類的理解有進步。
少年的臉上露出了一個淺淺的笑容,他保持著這樣的好心情推門出去。然後看見了靠牆站在門邊的女人。
笑容收了回去,看來自己還需要和人進行交涉。
德斯克先關上門,然後禮貌的詢問:「你是在等我嗎?」
「嗯哼。」女人上下掃了他一眼,從鼻腔里擠出一個回應。然後站直身體,扭了扭脖子,「奧特科特肯定和你說了些什麼別生我氣之類的話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