奧特科特沒有心情和他們解釋或者多說,直接毫不客氣地下了逐客令:「他不在我們船上,你們還是去其他地方找吧。」
他準備吩咐副船長把人趕出去,誰知副船長很是為難的回答:「我們已經跟他們說了,但他們就是不信,非要在這裡吵吵鬧鬧的,還動手打人……」
搞什麼啊?
青年皺起眉,無法理解這些人的想法。
既然覺得這裡不安全,為什麼不主動的去尋找辦法,而是來找那個之前被自己親手流放的隊長?難道找到加里就能解決這一切了嗎?
不可能。
先不說加里早就死了,就說無名氏吧。他之前沒有上過岸探查,自然是不可能憑空拿出離開的辦法。
「他肯定就在這裡!」那些人聽不進去,步步緊逼的喊道,「我看到他的小船就在這附近,他絕對是上了你們的船!」
還有人痛哭流涕,神色惶恐的說:「我不想死,我真的不想死……他一定有辦法救我們,對,他一定有辦法。」
也有人表情麻木,直勾勾的盯著他們。
奧德科特見過因為壓力過高而崩潰的人,顯然眼前這群人也是。
「別跟他們廢話,趕下去!」他本來就心情不好,聽了這些大吵大鬧更是覺得耳膜生疼,語氣也不免變得冷硬,「我們這艘船可不歡迎瘋子。」
說著,他瞪了一眼副船長,叫他快去做。
「好,好!」副船長哪裡敢招惹這位祖宗,立刻答應了下來,叫船員把人趕下去。
他板著臉威脅道:「再不走,我們就要動手了!」
奧特科特眼看人群逐漸散開,他也就沒把這件事放在心上,轉身準備去見見那個瘋船員。
從那三個傢伙出發到現在已經過去幾個小時,不知道他們那邊怎麼樣。
在他往船艙里走的時候,聽到身後人群里穿的一身刺耳尖叫:「你們這是想讓我們死!」
青年微微皺眉,回聲想看是誰說的這句話,但是那躥動的人群里哪裡還找得到說話的人呢?
他站在原地思考了一會,有些不安的吩咐身邊的船員:「小心那些人狗急跳牆。」
那船員是個半大小子,看上去也就剛成年。他有些焦躁,時不時看向甲板,聽了這話直接就開口問:「我們……今天晚上怎麼辦?」
有很多船員在害怕這件事,但是不像他一樣把話問出口。
奧特科特儘量心平氣和安慰道:「別著急,他們會回來的。今天晚上就叫所有人都聚集在一起,輪流守夜,我就不信那東西還會再來。」
他獨自一人去了關著瘋船員的房間,還沒走近就聞到很大一股血腥味。
青年加快了腳步,看見門前面的地板上是一大塊已經乾涸的血液。
他心跳快了幾拍,匆匆打開門查看。
剛一推開門,一具屍體就倒了下來。
是那個瘋船員,和早上相比變得更加消瘦可怖,像一具乾枯的屍體。
他的指甲蓋大都翻了上去,只留下血肉模糊的指尖。門內側都是他抓出來的道道血痕,分外恐怖。
除此之外,他身上最重的傷是兩隻手的手腕內側被咬出來的傷口。咬得很用力,都能看到森白的骨頭,現在糊上了一層早已乾涸的暗紅血液。
在死之前,他都還保持著把手腕往嘴邊湊的姿勢。
房間裡到處都是飛濺的血,如一幅抽象的塗滿紅色顏料的畫。
奧特科特在看了之後,腦子裡閃過這樣的想法:他應該是先嘗試著打開門,無果後咬破自己的血管喝血,最後因為失血過多而死。
他後背發寒,看了一會,突然聽見外面響起了一道槍聲。
「砰——」
如同驚雷落地。
青年抓住門框,心裡閃過各種想法,最後抽出腰間的槍,摸到了扳機。
那槍聲仿佛掀開了序章,緊接著是要掀翻天似的吵鬧,期間夾雜著刀劍相交的鏗鏘聲。
他心往下沉了沉,想到:不好,最糟糕的情況發生了。
正在這時,走廊拐彎處想起陣陣逼近的匆忙腳步聲。
他提高了警惕,握著槍的手在不自覺的顫抖。
一步又一步,不給他喘息的時間,不過兩秒,來者就已經近在咫尺。
「……奧特科特!」是剛才那個船員。
他鬆了一口氣,這才發現自己屏住了呼吸。
「你怎麼來了?」奧特科特看見去而復返的船員看上去十分狼狽,臉上還濺了些血跡。
「不好了,出事了!那些人、那些傢伙原本是要回自己船上的,但有人突然拿出槍朝大家動手,一槍把副船長他打死了!」船員說著,止不住的開始哭,不知所措的看著青年,「我、我還沒來得及把你給我說的話告訴副船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