因為擔心會在白霧中引來危險,所以卡蘭瑟不允許船開遠光燈,但是在關上窗簾的情況下點一盞微弱的燈照明卻是可以的。
他解釋道:「你說這個?是的,我覺得待在黑暗的地方會更舒服一點。而且,我現在有點奇怪,不想嚇到你。」
德斯克想說他不會害怕,「不……」
但奧特科特不想聊這個話題,所以含糊的略了過去,「好了不聊這個,我聽說你們找到了住在島上的人……聽起來很好玩,我想見見她。」
卡蘭瑟輕聲呵斥他:「奧特科特,不是現在。」
「好吧好吧!」青年抱怨道,「我連見人的權利都沒有了,只能待在房間裡發霉。這也太無聊了吧。」
卡蘭瑟早就見識過大少爺的任性,所以充耳不聞,自顧自地說:「你為什麼不告訴我?」
「……我也沒想到那件古物這麼快就沒用了,好吧我道歉!但就算叫你回來也沒用,難不成讓你來替我?」要不是因為德斯克在這裡,奧特科特早就大喊大叫了。
他說完就後悔了,「我的情緒有點糟糕,你們還是出去吧。」
明明不應該說這麼惡劣的話,但是他控制不住自己。就如同內心存在一隻兇狠的野獸,擺脫控制,想要傷害周圍的所有人。
德斯克問:「我能做點什麼嗎?」
奧特科特盡力讓自己的語氣變得輕鬆起來,他又一次提起那件事:「在此之前,我從來沒有聽說過古代遺蹟上還有生活的人。不然我們在這裡多待一會嗎?」
「好吧,反正你是老闆。」卡蘭瑟儘量讓自己的語氣聽上去滿不在乎,「但是那個俘虜滿嘴都是聽不懂的話。」
德斯克啊了一聲,說:「關於這個的話,我有辦法。」他把剛才發生的一切講了一遍。
「這樣啊,看來我們能從她嘴裡問出些什麼。」卡蘭瑟摸摸下巴。
奧特科特說:「那你們先去問她吧,等會能把她帶到這裡來嗎?」
真是任性的要求。卡蘭瑟翻了個白眼,但還是答應下來。
她往外走,去開門。
「吱呀——」門外的光照了進來。
德斯克這次終於看見了奧特科特。
房間裡的書桌就位於窗戶旁邊,附近的地板和牆壁上都殘留著半透明的白色薄膜,像是被人撕下來後丟棄在一邊,上面還有斑駁的血跡。
那些剝落的皮散落各處,宛如蜘蛛巢穴中留下的蛛網。
而奧特科特正坐在書桌上,布滿鱗片的暗黃色尾巴搭在桌子邊緣。他的臉上還有沒有脫去的皮,從眼角到後腦的位置都覆蓋著一層盔甲般的巨大鱗片。
下一秒,他消失在了黑暗中。
門關上後,德斯克又一次聽見了沙沙的聲音。
。
天色有些晚了,太陽懸掛在天空的一邊,懶洋洋的投射下橙色的光芒。街道兩邊已經打開了路燈,和那橙色的光一起灑在地面上。
黑正待在院子裡,撿了根樹枝戳那些早已死去的枯黃植物。也不知道是誰種的這些東西,可能曾經看上去很漂亮,但現在它們已經死的不能再死了。
這地方處於一條偏僻巷子的盡頭,是白暫時租下來的,只是充當一個暫時落腳的住所。
整體上是一棟帶院子的三層小樓。比他們之前的據點要簡陋很多,但好歹周圍安靜。
紅在忙碌之餘看見黑先生坐在門外搞這種事,一時氣惱,她提高音量喊道:「你在做什麼?」
黑一回頭,看見紅那張眯起眼睛笑的臉。
他故意裝慘,拖長聲音說:「我今天可真是倒霉到家了!難道連在這裡坐一會兒都不行嗎?紅,要不我們商量一下,你去城裡打探情報吧。」
「我才不要。」
紅不想和白分開。
黑正是看準這一點才會這麼說。
青年丟掉樹枝,拍拍手:「那你就忙自己的去吧,別管我。」
「你這傢伙!」紅被氣得牙癢。
正在他們說話的時候,突然響起了敲門聲:「咚咚!」
兩人對視一眼。
紅:「我要忙去了,記得開門!」
黑想到了大師,不會是她回來了吧?他打了個冷顫,企圖和紅商量,「等等,不如你去吧?」
紅在這件事上很機靈,她早就見識過黑的偷懶耍滑頭的那些花招了,所以根本不聽,「不!」
「唉,好吧。」
又聽見了敲門聲響了一次,這次黑沒辦法逃避了,只好起身。
他知道拖延時間也沒什麼用,於是快步打開門。
「哈哈,」青年假笑兩聲,「果然是你啊,大師。你辦完事情回來啦?」