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居然還活著…。」韓燼感嘆,長出一口氣艱難爬地起來。薄被掉落下去裸露出一片白花花皮肉,陽光透過窗戶的蘑菇縫隙打在他身上,水滴入奶液中的柔美感。
房間裡安靜,空氣中瀰漫潮濕和情色未消散的味道。韓燼察覺到不對,打量一圈也沒發現科塔爾的身影,扯嗓子喊:「科塔爾!人呢?!」
見無人回應,韓燼立馬翻身下床。四處都沒有科塔爾的痕跡,他罵著:「該死的,不是想拍屁股走人吧?」轉念一想,真要這樣不可能睡在他的臥室里啊。
韓燼不滿至極,瞥見床邊正紅色置物蘑菇上一張紙條,打開一看歪歪扭扭的字跡:寶寶,我去右城了,在此等我回來。
無論何時寶寶這個稱呼都能給韓燼帶來一種惡寒,身上雞皮疙瘩起來了,他搓了搓胳膊。
原來科塔爾一開始就不打算讓韓燼參與,因為醫師會的目標還是韓燼,還有他的私心。靠,死蘑菇竟然玩的是這種把戲,把他折騰累了然後一個人走。
科塔爾是天一亮就偷偷出發了,如翁治問老大:「咱們怎麼去?」
科塔爾回答:「越高調越好。」
於是重型防雷裝甲車從左城出發了,相比一隊的高調,二隊則是由波尼娜帶領低調跟隨。
裝甲車外面噴漆審美依舊很迷惑,深紅色噴漆噴了一個蘑菇圖案,由於藝術家如翁治繪畫實力有限,看起來非常容易被和諧,像一根被浴血奮戰的…
科塔爾抱臂半躺在副駕駛,兩腿搭在前面擋風玻璃上,他身高腿長,軍靴鞋底壓在玻璃上。身上是舊時代遺留下來的防彈服,臉上是韓燼肋骨製成的面具,一言不發注視前方不斷後退的道路。
他正在連接左城臥室里那些蘑菇的視覺神經,已經離出發六個小時了,韓燼該醒了。
外面太陽逐漸西下,荒涼的大地上灑落一層橘紅的金。沒有人類過度發展,地球上的植物開始復甦野蠻生長,去往右城的道路上兩旁植物茂盛卻也難以掩蓋荒涼末世的氛圍。
韓燼在屋子裡翻出來身科塔爾的衣服套上,寬鬆的菸灰色襯衫胡亂扎在長褲里,袖子長就卷上,剛要出門就被一排傘杆上裂開眼睛的蘑菇擋住去路。
灰褐色蘑菇上人類的眼睛死盯著韓燼,灰色的眼瞳水汪汪。
不用想都知道科塔爾在監視自己,韓燼沖眼睛口吐芬芳:「你是不是有病?把我關在這裡搞什麼監禁,你丫的是不是腦子壞了,壞了就趕緊換一個,別頂著只會呼吸的球,給我讓開,趕緊的!」他往前一步,蘑菇瘋狂生長堵住了路,灰色人眼也擴大。這樣的蘑菇之前有二三十個,棚頂,門框,到處都是,眼睛死盯著韓燼。
「你是不是有病!用不了一個月,你七天不回來我就成乾屍了!」韓燼咆哮,真懷疑對方腦袋裡裝得是不是都是大糞,怎麼想出來不過腦的計劃。
韓燼對所有蘑菇一顆一個中指,罵罵咧咧:「操你們的爸爸!」