但一個新的問題又出現了。
九三不知道剩餘的五華街道跟桂季小區在哪？456號又在哪？
又要去找人類帶路嗎？這次來到醫院便是跟著人類來的，人類會認路。
可是。
玩偶的小腦袋低垂著，眉毛皺起來，臉本就小，這一皺眉，顯得整張臉都皺皺巴巴的了。
人類並沒有看到我的紙條。
九三每次放到何有琪身邊的紙條都被何有琪不小心掃開了，為此九三一路跟著她跑到了那個偏僻的地方，也是因此遇上了宋滿望和顧落等人的團隊，獲取了更多關於這個末世的消息。
九三來到醫院，也是因為他們本就要來醫院，跟她的小紙條毫無關係。
這樣想著，玩偶的小手下意識摸摸她小裙子上的小口袋，下口袋鼓鼓的，裡面的小紙條還在，除了砸魚缸引人類卻引出了燒水壺異種那次，小紙條濕了，九三便沒要了，其他的，都還好好地待在她的小裙子口袋裡……
好像……不對。
玩偶的小腦袋歪了歪，數了數口袋裡的小紙條。
一、二……四。
漆黑的眼珠倒映著四張小紙條上書寫的字，如出一轍的歪七扭八，像是小孩子的圖畫，落筆沒有重點，只是單純照著記憶里畫出。
要是叫人類看到這幅字，認識認得出來，但估計會忍不住皺眉，嘴裡嘀咕，怎麼能有這麼丑的字，這真是人能寫出來的，這是多久沒有拿過筆了，還是從小到大就沒練過字？
估計還能嚷嚷著，破防了！我這麼多年天天被父母按頭練字，字丑一點就一本字帖丟過來，竟然有人可以不練字！他憑什麼！
或者嚷嚷著，幸好小時候好好練字了，不然要是寫出這種字，丑到這種境界，沒臉見人了，不如死了算了。
當然，小玩偶並不知道，她沒有什麼字丑的概念，更沒有練字的概念，她只是照著自己記憶里寫出。雖然跟記憶里的有些不一樣，輪廓大大小小的，但能辨認的得出就行。
玩偶沒有人類那麼多想法。
小玩偶的思緒想到了另一件事。
數量不對。
九三記得，她總共從玩偶店店主人的記帳本上撕下了六張紙，寫了六張小紙條。
一張被魚缸里的水浸濕了，不要了。
那另一張是在什麼時候不見得……
九三很清楚，除了魚缸那次，只有在何有琪面前拿出過小紙條，但每次都收回來了。
而自從遇上宋滿望團隊後，得知他們要去醫院，九三就沒再拿出過小紙條。
那是什麼時候呢？
玩偶黑色的眼珠仍倒影著四張紙條，上面的字歪七扭八，表達的意思卻清清楚楚：
請問第一人民醫院在哪？
嗯？玩偶蹙氣的眉頭鬆開，小臉舒展開，像是想明白了什麼事。
是那時候啊。
第18章
想清楚不見了的那張小紙條的去處，九三回過神，從紛擾思緒中回到這間黑烏烏的資料室。
已經拿到小主人的資料，得到了想要的信息。
雖然又誕生了一個新問題，玩偶並不知道去這上面的地址的路在哪，但現在先有一樣事要做。
九三要向大腦袋觸手異種道謝。
大腦袋觸手異種幫九三找到了小主人的信息。
玩偶手中仍拿著那個比她全身都要大的檔案袋，沿著書架邊邊小心轉過身，要向大腦袋觸手異種道謝。
可身後哪還有異種的身影，八條觸手一條也沒在資料室里。
玩偶的小腦袋歪了歪，黑色的圓眼珠掃向此刻完全大敞的資料室大門。
資料室大大門好好地矗立著，除了有些血還殘留在上面，看著與平時沒有什麼不一。
只是地面卻遭了粘嗒嗒的透明液體，混合著滴落得圓的標誌的血珠，像是用了兩種不同的顏料作畫，只是做畫人水平不怎樣，毛觸紙上，筆尾拖延，從室內拖出門外，然後折轉不知何處。
玩偶黑色的眼珠倒映出此刻顏色混雜的大門，視線微微下移，落到透明液體上，又循著這液體拖痕緩緩回到身側緊閉的紅色木門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