在他明確拒絕的前提下,一而再,再而三。
那些瞬間,讓簡青第無數次感受到所謂劇情帶來的窒息,他理解譚開霽無辜,卻難以遏制地遷怒。
大概是最後一次爭吵他表現得過於冷酷,沒多久譚開霽便申請交換出國,和家裡鬧得天翻地覆。
再見面,則是八卦新聞常提的那場晚宴,自己作為東道主,剛下飛機的譚開霽風塵僕僕,被媒體拍個正著。
涉及穿書者的部分簡青不能說,除此之外他都可以告訴賀臨風,平淡且客觀,三言兩語講完自己和譚開霽的糾葛。
賀臨風心底百味雜陳。
有慶幸,更有後怕。
他太了解青年的內在多麼柔軟,倘若譚開霽當年沒出國,而是選擇忍住風霜化開那層厚重的殼,結局未必是今天。
未必是形同陌路。
未必是錯過。
錯過。賀臨風反覆咀嚼這兩個字,胸口的酸澀又添一分。
簡青挑眉:「你這什麼表情?」
他從未對旁人講這些,難得舊事重提,當然會在意聽眾的反應。
賀臨風:……大概是嫉妒現任的前任的表情。
可簡青不是他的現任。
譚開霽更不是前任。
罕見地,賀臨風生出點患得患失,自己與簡青的親昵恍若鏡花水月,隨時會隨著後者搬走而消失。
「我和譚開霽沒什麼,」活像在暴雨天看到條濕漉漉的大狗,簡青噎了下,「至少我對他沒什麼。」
他搞不懂自己為何要解釋。
賀臨風卻真被這蒼白無力的幾個字哄得高興起來,飛快將早餐清盤,含含糊糊地抱怨:「誰讓你的名單那麼細。」
除開名字,連追求者是男是女、年齡身家都寫得分明。
簡青:「講點道理。」
「是你先問的。」否則他吃飽了撐的去找邊紹。
「……」賀臨風理虧,默默把手裡剝好的茶蛋遞給簡青,「話趕話而已,我也沒想到你真能答上來。」
工作狀態,他下意識以案件為先,夜裡得了空,才品出些九曲迴腸的輾轉。
叮咚。
賀臨風的微信響了聲。
打開,是張被推送來的名片。
「你認識,」重新拿起筷子,簡青將手機放回桌面,「以後自己付費諮詢。」
賀臨風腦筋活絡:「邊紹?」
簡青沒否定。
「七點二十五,」他提醒,「你要遲到了。」
賀臨風緊趕慢趕抵達酒店。
影視城在市郊,遠是遠了點,但道路通暢不堵車,他起得早,堪堪錯開高峰期,全程綠燈放行。
汪來哈欠連天:「喏,正門監控。」
「嫌犯只進出過一次,這裡明星太多,他帶著帽子口罩也不奇怪,入住記錄里並未找到外形匹配的房客。」
「使用電梯需要刷卡,他最開始跟在人群後頭,上了電梯又混到中間,行動之流暢演技之自然,八成前面沒少踩點。」
「看這兒,嫌犯在三樓出電梯,接著直奔監控盲區——就是轉角的安全出口,包里裝的應該是紅酒和衣服。」方便偽裝成保潔。
「哦對,還有摻了瀉藥的礦泉水,鑑證科剛發來的報告,給。」
下午一點十二到下午三點半,嫌犯總共在酒店停留了兩小時左右,譚開霽則是於傍晚六點返回,因為潑灑的紅酒夠多,且真絲吸水性較差,才能讓眾人見到床腳滴滴答答「流血」的恐怖景象。
賀臨風:「沒正臉?」
汪來搖頭,半開玩笑道:「我猜他受過反偵察訓練。」
「那位譚夫人呢?」記起簡青的形容,賀臨風問。
汪來:「走了,剛走。」
「估計是急著找私家偵探,」熬大夜又被怠慢,他心裡窩著火,陰陽怪氣,「還叫來一堆保鏢。」
明擺著不相信警方。
同樣是有錢人,怎麼單她鼻孔朝天?再瞧瞧簡總,真真一個地一個天。
賀臨風卻想會會對方。
誰料,當晚他便收到了案件撤銷的通知。
「……說是人家自己抓住恐嚇犯了,細節都對得上,」顏秋玉嘆,「早點睡,明天直接來局裡,老趙八成要發飆。」
彼時賀臨風正在給咪咪洗澡,掛斷電話,他探出頭去,朝客廳喊了聲:「簡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