原來是系統自己出了差錯?
「發什麼呆?」詫異地,賀臨風攔下簡青快送到嘴邊的筷子,「你能吃香菜?」
簡青頓住。
一旁的路驍垂眸,臉色鬱郁。
他始終懷疑對方並未真正放下譚開霽,方才簡青的失神,更佐證了自己的猜測。
心煩意亂,他猛地飲盡整杯紅酒。
餘光里,不知譚開霽對母親說了什麼,後者死死盯著這桌,五官硬得像殭屍,似乎生怕自己發瘋鬧亂子。
其實譚開霽和誰結婚有什麼關係?無非是家族的提線木偶。
路驍嗤笑,自己推掉通告匆匆趕來,僅僅是因為想見簡青,至於外人怎麼議論媒體怎麼報導,他統統沒所謂。
八點整,舞會開場。
新娘許榴玉換下了隆重繁複的婚紗,一襲火紅長裙鮮艷奪目,幾個年輕女孩說說笑笑地圍在她身側,應當是親近要好的朋友。
簡青惦記著賀臨風的正事,四下打量:「人不在。」
「我帶你上樓轉轉?」
「沒關係,這麼重要的日子,可以等到晚宴結束再掃興,」隔著袖子牽起簡青,賀臨風悄聲調侃,又面向灌了滿肚子「葡萄飲料」的路驍,「抱歉,失陪。」
後者埋首趴伏於桌上,沒應聲,恍若喝醉。
肩膀卻微顫。
哭了?
賀臨風好奇,沒等仔細觀察,下一秒便被簡青拽離現場。
「收起你多餘的同情。」擔心對方被牽扯進危險,簡青冷冷。
無辜被凶的賀臨風滿頭霧水:怪哉怪哉,明明是該他吃醋的場合,怎麼聽起來倒像是簡青更酸?
但今晚的一切分外平和。
大約十分鐘後,譚家二老主動找到簡青,替進門時的齟齬道了歉。
「……你阿姨就是太緊張,最近沒睡好,神經有點過敏,」婚禮順利舉行,家裡也沒了針對簡青的理由,眉宇間難掩喜氣,譚父解釋,「一晃眼你也到了該成家的年紀,時間如流水啊,想當初你還只有那麼一點大,」他拿手比劃了下,「我還抱過你呢。」
簡青沒什麼印象。
他小時候長得可愛,來家裡的客人總會找機會逗弄兩下,譚父並不特殊。
賀臨風暗罵對方素質忒差。
你是家庭美滿生活幸福,簡青呢?兒子結婚再值得慶祝,也沒必要以長輩的口吻大喇喇提及舊事,活像存心掀簡青傷疤。
可他想不通對方為何要激怒簡青。
難道是喝多了酒得意忘形?還是知道簡青有時遲鈍得要命,所以才肆無忌憚?
「好了,」適時拍拍丈夫的小臂,譚母打斷對方,「下半場都是年輕人,兩位不去跳一支舞嗎?」
簡青淡淡:「看他。」
儼然一副被妖妃迷惑的昏君樣。
眼角眉梢笑意未變,賀臨風敏銳地發現,從婚宴落座後十分鐘起,除開中途消失的部分,譚母的注意力一直放在自己身上。
對方在觀察他。
為什麼?
「想必譚先生已經向兩位介紹過我,」心念電轉,賀臨風飛快理清思路,狡黠,「放輕鬆,今晚只是私人行程。」
畢竟沒知會重案組。
譚母偷偷舒了口氣,雖然隱晦,卻被賀臨風完整捕捉。
奇怪,一樁捏造的、用來炒作的恐嚇案,竟能把汪來口中盛氣凌人的貴婦緊張成這樣?
但既然已經被提防,再施壓反而會打草驚蛇。
「走吧,」似模似樣地彎腰行禮,他大大方方邀請簡青,「我們去跳舞。」
男人皮相風流,天生便是招蜂引蝶的料,簡青不願被矚目,剛要拒絕,就對上某顧問泫然欲泣的眸。
演技真好。
比路驍更像小狗。
動作快過意識,簡青妥協地搭住對方掌心。
穿書者似乎不在,他沒再聽見對方嘰嘰喳喳的心聲,耳中僅剩婉轉流淌的華爾茲,簡青遲疑道:「你會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