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睡覺了,」淡定地,他頷首,「晚安。」
賀臨風:???
手比腦子快,他沒理會皺巴巴的T恤,拽住簡青:
「等會兒。」
後者費解地轉身,臉上明晃晃寫著,還有事?
哪怕清楚對方講話向來是這個風格,在眼下的檔口,腦補中冷淡利落的語調,難免會讓人冒火。
「解釋解釋,」活像個被渣男糟蹋的小媳婦,賀臨風拉起簡青,點點自己的嘴,「什麼意思?」
簡青終於流露出一絲絲驚訝:「你討厭?」
賀臨風迅速否認。
開玩笑,這分明是夢裡才會發生的幸運。
簡青:所以要什麼解釋。
賀臨風不討厭,他又恰好感到困擾,難道自己應該在付諸行動前正式地發起邀請?於簡青而言,這絕對更羞恥。
柔軟的表達是他的弱項。
所以他果斷無視了自己推測得到的「正確結論」。
賀臨風卻截然相反。
是他錯了,情侶間水到渠成的事,理由也許有無數種,可歸根結底的驅動力,還是簡青喜歡自己。
即使量少了那麼億點點。
「當我沒問,」虛虛捏著青年指尖,他低頭,湊近,用空著的手扶住對方後頸,「再親一次?」
無形的電流噼里啪啦躥過脊柱。
簡青敏銳地察覺到危險。
……大概是自己的要害正落於賀臨風掌心。
簡青想。但理智又明確告訴他,家很安全,賀臨風不會傷害自己,要做的也是自己剛剛做過的小事。
含糊給出一個細若蚊吶的音節,身高差微妙,他主動揚了揚下巴。
溫暖。
濕潤。
同款的檸檬味籠罩,卻比上一次要濃郁許多,呼吸急切地交纏,似在搶奪著分享世界上最後一口氧氣,簡青終於朦朧意識到自己的操作出了錯。
親吻不是嘴巴和嘴巴相碰——至少不止是。
他稍稍朝外退開半步。
又被後頸滾燙的掌心按回去,男人的唇貼過來,熱切追逐著他,匆匆結束了這個用來換氣的空隙。
……
簡青罕見地對自己的肺活量產生懷疑。
記不清誰先變了位置,等回過神,他的背已然抵在牆上,賀臨風垂著腦袋,額發微微被薄汗打濕,純白T恤下肩膀寬闊,英俊得像匹豹子。
唯獨眼神十分無害。
壓抑著貪婪,壓抑著進攻性,欲蓋彌彰地讓開半個身位:「我……」
「喵。」
窸窸窣窣的響動驚擾好眠,碧瞳黑貓打著哈欠走出臥室,優雅跳上最高的爬架,歪頭盯著相擁的兩人。
「你去浴室。」簡青猛地一推。
血色充盈,常年粉白的唇瓣鮮紅欲滴,如同受足滋養的玫瑰,浸著水光開到糜爛,伴著十二點的鐘聲飛快消失於暗處。
咚。
賀臨風結結實實吃了個閉門羹。
努力平復劇烈起伏的心跳,他原地站了會兒,摸摸鼻尖,熟練捉住一臉狀況外的黑貓,用力在對方頭頂rua了把:「走。」
「你也一塊。」
頗有些咬牙切齒的意味。
咪咪:!!!
兩腳獸瘋了。
它超乾淨!
人類真奇怪。
*
213滅門案的調查穩步推進。
顏秋玉順利從錢順德住處找到了那瓶被藏在保險箱的紅酒,和一台老舊得讓人懷疑是模型的手機。
據錢順德交代,他之所以將現場弄得如此血腥,是因為想誤導警方調查,覺得簡家與兇手有深仇大恨。
保險箱的位置乾燥陰涼,紅酒也密封完好,鑑證科在裡面提取到了被稀釋後的苯二氮類成分,也就是俗稱的鎮靜催眠藥。
手機里未曾刪除的通話記錄則證明,案發當晚十一點左右,錢順德確實向外撥通過兩個號碼,按照運營商提供的資料比對,曾經使用過這兩個號碼的機主,「恰巧」包括柳美華和許榴玉父親。
縱然第一次通話時間與簡青母親的死亡時間過於接近,難以判斷先後,可證據鏈成立,依然有機會將幫凶判重刑。
如今錢順德等人已經被拘留所收押,只等著法院開庭。
相關新聞在熱搜掛了幾天,甚至還上了地方台新聞,儘管細節和姓名皆被隱去,網友們還是你一鍬我一鏟、順著蛛絲馬跡挖掘出真相。
畢竟「青山路6號」在北江人盡皆知。
【說好的半夜翻牆偷公章,澆死對方發財樹呢?原來這才是真實的商戰。】
【沒毛病,偷標書也是偷,可惜遇到個笨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