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所以我需要問你幾個敏感問題,以免網上突然爆出你的負面輿論時,我們這邊的公關不知道怎麼應對,希望你如實回答我。」
露可點頭:「好啊,我不撒謊。」
「以前有沒有交過男朋友?」
「沒有。」
她豎著耳朵等著他繼續問,但封逸言卻沒再問了,周身的氣息驟然變得溫和了許多,仿佛從凜冬回到和煦的春天。
他們一起進地下車庫挑了輛車進去後,他還傾身過來幫她系安全帶,清冷雪柏香氣壓過來。
「這次幫你系,下次自己來。」他看了她一眼,語氣堪稱溫和。
露可愣愣點頭。
以前都是她自己系的啊。
封逸言又遞給她一幅墨鏡讓她戴上,露可戴上後,一張臉被遮得嚴嚴實實,帽子墨鏡口罩三件傢伙可謂是全方位無死角。
要發車時,封逸言突然又停住:「等等,你還是去後面躺著吧。」
露可:「啊?」
封逸言語氣和藹,抬抬下巴,跟哄小孩似的:「去吧。 」
於是露可乖乖下了副駕駛座,到后座躺下。
封逸言:「躺著睡一會,到了我叫你,中途記得不要坐起來。」
車子啟動,雪亮的前車燈亮起,掛檔位,油門踩下,車子平穩地駛出地下車庫。
露可在後面閒適地躺著睡覺,封逸言一個人在駕駛座上開車,修長瘦白的手指握著方向盤,這種感覺有點像他是露可的司機。
但他並沒有任何不悅的感覺,還把車開得儘量的穩,中途還調整了下後視鏡,好能讓自己能看到后座的景況。
車子開出了風棲園。
花園裡果然有提前蹲守著的鏡頭,估計距離遠點的地方會更多,他不放心地從後視鏡里看了一眼后座的人,生怕這沒心沒肺的傻子坐起來。
不過露可這會看起來蠻乖的,她雙腿屈起側蜷著,臉枕在自己的胳膊上,臉朝著他的方向,一動不動,那身影看著真是特別的乖,能乖到人的心口。
她並沒有在玩手機,被墨鏡遮擋的眼睛好像在看他,又可能是在閉眼睡覺。
他突然不合時宜地生起了好奇心。
這好奇心驅使著他說:「不坐起來的話就不會被拍到,把墨鏡口罩摘掉也沒關係。」
露可二話不說立刻把墨鏡摘了,她不習慣戴這個東西。
等車又開過一條街道後,封逸言又似乎不經意地瞟了眼後視鏡。
后座上的人稍微調整過躺姿,但還是側蜷著,黑色漁夫帽已經脫落了,歪在順滑如綢緞的黑髮上,湛藍雙眸一眨不眨地看著他側臉的方向,似乎已經這樣看著很久了。
這樣專注凝視的目光,讓人不禁聯想到某種特別溫暖的東西,比如堅定的、永遠不會動搖的愛。仿佛不論貧窮還是富有,不管疾病還是殘疾,她都會這樣望著他,直到生命盡頭。
他有點受不住這樣的目光,輕輕別開眼。
身體卻好像多米諾骨牌被推倒一樣繼續起其他反應,耳廓發熱,心口持續劇烈震顫著,握著方向盤的手變得酥麻,酥麻感從指尖一路竄到心口,到胸腔交匯成一種全然陌生的滋味。
他望著前方的道路,有種想要一腳油門踩到底,讓車呼嘯疾馳的衝動。否則他不知道該怎麼宣洩這種在安靜和日常中突然泛起的強烈悸動感。
但是他最終什麼都沒做,與生俱來的驕傲讓他竭力對抗著這股悸動,繼續讓車速維持原狀,聲音平靜問她,「聽音樂嗎?」
「聽!想聽你寫的歌。」
於是車內放起輕柔的音樂,那是他新寫的旋律小調,還沒有在全球發布。
在優美的音樂聲中,露可漸漸睡著了。
對狗狗來說有主人在的地方就是全然安心的狀態,所以她睡得很快。
車子行駛時,封逸言時不時瞟一眼後視鏡,看一眼露可熟睡的臉,思緒不著邊際地蔓延。
真的很神奇,這二貨總是給他一種無論貧富殘疾都會一直陪在他身邊的感覺。
他想,假如這會一輛大貨車失控撞上來,他躲閃不及出了車禍,雙腿殘疾,面部毀容,他也有種感覺,露可依然會像現在這樣陪伴他,而且滿眼是他。
為什麼會有這種直覺呢?
大概是她實在太喜歡他了。
他輕緩地長呼出一口氣,唇角微抿,喉嚨有點發緊般用手鬆了松領口,神色浮上一絲煩惱,又仿佛一絲彆扭。
他可不一定能回應她這麼強烈的愛。
露可眼皮底下眼珠子亂轉,車后座里,狗狗正在做夢。
這會封逸言在想自己出車禍雙腿殘疾落魄了,很神奇的,主寵兩個腦波頻道有部分重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