賈梅和孔元霜的臉上驀然一陣怪異,賈梅下意識收起了還在指尖燃燒的女士香菸,隨即掩飾性地笑了一下:「哎呀被發現了,不要告訴別人我偷偷抽菸了哦!」
依舊是今天那種可可愛愛的語氣。
孔元霜細細地盯著莫晚楹臉上的表情,似乎是判斷剛才她們說的話有沒有被聽到,她目光深深,問:「這麼晚了,你怎麼會在電梯裡?」
莫晚楹心裡捏了把汗,裝作剛才什麼也沒聽到的樣子,亮了亮手裡拿著的藥,說:「溶溶肚子疼,我去給她買藥了。」
「啊,原來是這樣。」對方的笑容里卻沒有鬆了一口氣的感覺,孔元霜繼續問:「你是剛到樓層的嗎?」
「對呀,打開門看到你們,我還嚇了一跳呢,你們才結束嗎?」
莫晚楹和盛溶溶所在房間,與賀洋在同一個樓層,只是一個在東,一個在西,幾乎橫跨了一個酒店。
「是啊,剛結束,我們準備回房睡覺了。」賈梅接話。
莫晚楹:「那你們趕緊回去休息吧,溶溶肚子還在疼,我得趕緊給她送藥。」
雙方互相微笑告別。
等錯開身,雙方的表情都很糟糕。
莫晚楹幾乎是跑著回到了房間,見盛溶溶像條煮熟的蝦米一樣蜷縮在床上,咽嗚地叫痛。
她趕緊打了杯溫水,把藥片拆出來,送到盛溶溶口中。
她一臉嚴肅:「溶溶,明天早上我們起早一點。」
晚上沒有車,貿然離開風險更大,只能趁著早上偷偷溜走。
她雖然猜不透事情的全貌,但是她知道不對勁。
*
賈梅和孔元霜進了電梯之後,沒有下樓,而是等了一會兒之後才走出來,飛快跑回了「賀洋」所在的房間。
奢華的行政套房內人還沒散,只是與剛才不同的是,空氣里除了酒味之外,還有很濃的煙味。
前半夜還在和諧玩著桌遊的一群人,後半夜撕了斯文的偽裝,人人嘴裡叼著根煙,圍著撞球桌在玩桌球。
「賀洋」架起手勢,卻沒有出杆,而是懶洋洋抬眼看著去而復返的兩個女孩。
兩人一臉慌張關上門,對「賀洋」匯報:「洛笙對不起,我們剛才大意說了點話,可能被莫晚楹聽到了!」
「賀洋」表情突變,緩緩起身,猛然抬起球桿,直衝賈梅的腦門。
還差幾厘米,就結結實實挨在了腦袋上。
賈梅瞳孔震顫,被剛才暴戾的一幕嚇傻了,眼神死死盯著近在咫尺的杆子,一動也不敢動。
「把你們剛才的話一五一十地複述一遍,要是敢瞞半個字。」「賀洋」眼神淬了毒,眉毛卻輕佻,「老子讓你半個月下不了床。」
賈梅和孔元霜表情有一種被羞辱的難堪,但迫於壓力,一五一十將剛才的話複述了一遍,眼神躲閃,不敢看對面的人。
「賀洋」越聽越惱怒,如果那些話真的被對方聽到,他精心編織的這一場費時費力的騙局便竹籃打水一場空。
他惡狠狠將嘴裡的煙扔在地上,這麼粗暴的動作之後,卻是慢條斯理地將菸頭踩滅,嘴裡含著抹笑:「既然有可能暴露,那這放長線的遊戲就沒必要玩了。」
他表情又冷下來,將手裡的撞球杆扔掉,發號施令:「全都跟我走。」
場上的人都意識到「賀洋」想要來硬的,馬上站直,沉默地跟在他的身後。
門打開,門外有不速之客。
氣勢洶洶的一行人突然停住了腳步。
走廊的燈光明亮,男人的身高挺拔偉岸,漫不經心微垂著首,身上的黑色大衣沾了室外的風雪,肩頭有雪花還沒完全融化。
他風塵僕僕而來,靜如鬼魅,不著痕跡。
「去哪兒呢?」男人凜冽的氣場讓人膽寒,他撩起眼帘,淺琥珀色的眼眸看不穿情緒,望不見底。