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怎麼回事……」
土匪來不及抓起兵刃,繼而連三的被按倒在地上,根本無法掙扎。
梁纓一馬當先衝進來,一眼便看到了被捆著的梁泮,大步跑過去抱住梁泮,上下檢查:「泮兒!你受傷了沒有?」
他發現梁泮雙手被制,立刻將繩索切斷,梁泮的皮膚本就白皙,已然被繩索勒出了紅痕,紅艷刺目,有的地方還破皮了,微微流血。
梁苒也跑過來,仔細的檢查:「泮兒!」
梁泮眼角掛著淚痕,不過方才都是裝作害怕,放鬆那些土匪的警戒心罷了,此時見到了君父和哥哥,到底還是個寶寶,眼淚又撲簌簌的流下來。
梁苒心竅一緊,趕緊把梁泮抱在懷中,輕輕的哄著:「沒事了,泮兒別哭,沒事了。」
土匪們被五花大綁,寧愚質問說:「虎賁軍?你們是何人?」
梁苒輕輕的為梁泮擦拭眼淚,生怕擦傷了兒子嬌嫩的皮膚,回過頭來幽幽的說:「大名鼎鼎的太宰寧愚,難道猜不出寡人的身份麼?」
寧愚的暗眸一震,他寡淡的表情終於划過一絲震驚:「你是……梁主!」
梁苒一笑:「正是寡人。」
梁苒上輩子就聽過寧愚的大名,但寧愚聲名鵲起,並非因著他是羅方國的太宰,而是因著……
寧愚乃是北趙皇帝趙悲雪的太宰!
上輩子趙悲雪殺君上位之後,便提攜了寧愚為太宰,可謂是力排眾意,一意孤行。事實證明,寧愚乃是一個鬼才,他的奇門遁甲出神入化,跟隨趙悲雪南征北戰,不知打了多少勝仗。
倘若……
寧愚可以為寡人所用,梁苒眯起眼目,心中尋思著,寡人的大梁江山必定加倍壯大。
梁苒挑眉:「寧愚,寡人惜才,給你一次機會……」
不等他說完,寧愚已然淡淡的說:「若是梁主想要招安,那怕是不必再說下去。」
其他山匪一聽,紛紛怒喊:「呸!狗屁的梁人,我們寧軍師才不會被你們招安!哪裡來的滾回哪裡去!」
「趙人不是好東西,你們梁人也不是好東西!」
「狗東西!」
嗤——!
梁纓抽出佩劍,別看他還沒有半歲,但身材高大,氣勢一點子也不輸,劍鋒一晃,瞬間搭在寧愚的肩頭:「敬酒不吃吃罰酒,我看你的腦袋,是不想要了。」
「嗬——」其他山匪倒抽一口冷氣,因著他們看到寧愚的黑色鬢髮絲絲飄落,落在他雪白的衣襟上,分外扎眼,若是梁纓的劍刃再偏一寸,不,半寸,寧愚的脖頸便會開出一個大口子。
「且慢。」說話的並非是梁苒,而是梁泮。
梁泮從梁苒懷中探出頭來,用袖袍擦了擦眼淚,吸了吸鼻子,終於止住了哭聲。
梁泮眨巴著紅彤彤的眼睛,好似一隻乖巧的小兔子,但他水濛濛的眼中閃爍著狡黠的光芒。
山匪們被梁泮吸引了注意力了,只是一眼,果然是顛倒眾生,方才還義憤填膺的山匪們,立刻露出一臉痴痴然的神色,似乎覺得梁泮哭泣的模樣實在太美了,令人移不開眼睛。
梁泮歪頭看著梁苒,小聲說:「君父可是想要招安他?」
梁苒點點頭:「是個人才。」
其實不管寧愚是不是人才,只要是上輩子趙悲雪的人,他都要抓在手中,寧愚可是上輩子北趙的太宰丞相,梁苒自然不想錯過。
梁泮破涕為笑,說:「那泮兒有一個法子,可以幫助君父招安寧愚,任是他骨頭再硬,肝膽再愚忠,也必然會乖乖兒聽話,成為君父的人。」
梁苒挑眉,輕輕撫摸著梁泮的鬢髮,說:「是麼?既然是我兒說的,那君父便看好戲了?」
正好,趁這個時候試試次子的治國之才。
梁纓不知君父和弟弟在說什麼,但看他們的表情,君父的目光溫柔似水,分明是一副寵溺的表情,但不是春日柔和,反而夾風帶雨。至於弟弟,弟弟笑起來可真好看,與君父七八分的相似,但君父一向是吝惜笑容的,弟弟則不然,不過,此時此刻梁纓覺得,弟弟的笑容也莫名夾雜著一些涼意,好似哪方要遭難一般……
「快走!走!」
羅東陵押解著趙悲雪,將趙悲雪五花大綁,還在他脖頸上加上枷鎖,推搡著他說:「你真該當慶幸,本大王一時不忍心殺了你,這才把你帶回山砦里,好好兒的折磨。」
「無錯!無錯!」山匪們叫囂著:「割掉他的肉!一片片割下來!」
「醃肉食!做成齏醬!」
羅東陵聽著小弟們的話,皺了皺眉頭,說:「你們惡不噁心?」
山匪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