梁苒一動,梁纓和梁泮立刻跟上,眾人出了營帳,快速往北趙的御營大帳而去。
梁國營帳中間有一條分界線,在沒有會盟會議的情況下,梁人不能踏過趙界,趙人也不能踏過梁界,井水不犯河水。
而如今梁苒大步走過去,猶入無人之境。
「梁主!」趙國的禁衛立刻上前阻攔:「前方便是我大趙的營地,請梁主留步!」
梁苒一笑,但他的笑容並未抵達眼底,幽幽的說:「寡人的質子被你們的趙主帶去許久了,一直不見歸來,說好了只是敘敘舊,這麼久了卻未曾有動靜,寡人親自來接,已然是給足了你們面子,怎麼?還想阻攔不成?」
士兵面面相覷,說:「即使如此,那容卑將前去通傳一聲。」
「通傳?」梁苒說:「你看看寡人有這麼多耐心麼?真是給臉不要臉。」
梁苒沒有再說話,而是輕輕的看了一眼梁纓。
梁纓臉色肅殺,摘下腰間的佩劍,合著劍鞘啪一聲打過去,禁衛立時慘叫,直接被打翻出去,跌在地上爬不起來。
梁苒低頭看了二人一眼,步履平穩的越過,向前走去,直接闖入了北趙的營帳。
「外面什麼聲音?」毆打趙悲雪的趙寤也聽到了聲音,不耐煩的詢問。
國相聞彥之站在一邊,早就看得不耐煩了。他只是愛財,才幫助趙寤做事,趙寤能給他數之不盡的財富,源源不斷如江水的財富,但他最不喜歡管閒事,尤其是這種老子打兒子的家務事。
聞彥之一直站在角落,生怕會牽連到自己,他聽到外面的動靜,眼眸一動,立刻說:「君上,彥之前去看看。」
趙寤還沒有打盡興,擺擺手:「去罷!看看是什麼人膽敢喧譁,礙了寡人的雅興。」
「是。」
聞彥之快速走出來,他背對著趙寤,立刻收斂了全部的笑意,似乎是覺得笑起來很費力,簡直是浪費自己的體力。
聞彥之走出來,不耐煩的說:「何人喧譁?」
梁纓打倒了兩名禁衛,其他禁衛聽到了動靜,快速圍攏過來,雙方正在對峙,因為梁苒是梁主,禁衛一時間也不敢造次。
聞彥之乃是國相,他一走出來,禁衛立刻向他稟報:「聞相!是梁主想要硬闖御營大帳。」
聞彥之還以為自己聽錯了,因著想要闖北趙的營帳,還是在會盟營地之中,這怎麼聽起來都很匪夷所思。
梁苒上下打量聞彥之,他聽說過北趙的這個國相,是最近幾年才上位的,本事是沒什麼沒事的,但是用的一手好毒,格外的聽話,乃是趙寤的走狗。
且聽說,他極其愛財,是個見錢眼開,毫無底線的主兒。
梁苒挑眉:「聞相。」
聞彥之掛上一副笑意,賠笑說:「梁主,什麼風把您吹來了?您看看,也不派人過來先通傳一聲,外臣也好招待梁主啊!」
梁苒幽幽的說:「怎麼?聞相這是在怪罪寡人了?」
「不不,」聞彥之連忙說:「不敢,外臣不敢。」
其實他就是這個意思,怪罪梁苒沒有通傳,不過他說的很客氣,都說伸手不打笑臉人,偏偏金梁苒不吃這套,叫聞彥之不由有些出冷汗。
梁纓低聲說:「君上,這個聞彥之看起來毫無武藝,讓兒子直接放倒了他。」
梁泮卻說:「哥哥不要魯莽,聞彥之好歹是個丞相,天官大冢宰,乃北趙的百官之首,泮兒倒覺得他有些用處。」
梁苒看了一眼梁泮,示意他繼續說下去。
梁泮便踮起腳尖兒,趴在梁苒的耳邊低語,一面說一面用笑盈盈的眼神瞥向聞彥之。聞彥之還在擦汗,不知怎麼的,突然感覺到一股涼颼颼的冷意,並沒有瞪自己,仔細一看,卻是有人朝著自己笑。
梁泮的眼神好似一隻狡黠的狐狸,美艷絕倫,卻充滿謀算,令人不寒而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