梁苒點點頭,說:「走罷, 隨寡人去會一會這些犯上作亂的賊子。」
梁泮雖然足智多謀, 但到底不會武藝, 梁苒也是身材羸弱的類型, 梁纓自然不放心君父和弟弟一起去圄犴那種地方, 尤其關的都是十惡不赦之人。
梁纓立刻跟上來,準備保護君父與弟弟。趙悲雪一直沒說話, 但也跟上來, 他的身材高大, 加之步伐也大,跟在後面毫無負擔。
梁苒無奈的站定:「趙主, 寡人要去圄犴審理要犯,趙主若是無事就回……」館驛罷。
不等他說完, 趙悲雪說:「圄犴混亂, 我自是要跟隨在阿苒左右,保護阿苒。」
梁苒說:「還有梁纓跟著寡人, 無需趙主擔憂。」
趙悲雪看了一眼梁纓,梁纓登時額角冒汗,一陣陣打冷戰,這麼暖和的天氣,不發寒便算了,竟然還覺得寒冷, 梁纓也是頭一份了。
梁纓哈哈乾笑, 說:「那個……君、君上……我, 我覺得……圄犴的確混亂, 趙主武藝高強,若是能同行,也……也不錯。」
梁纓嘴巴笨,已經不知道該說什麼,也不知道自己說了什麼,總之硬著頭皮說完。
梁苒無奈,就知道老大最是心善了,乾脆沒說話,默許了,轉身往圄犴而去。
趙悲雪走過來,與梁纓並排,難得臉色十足的好,說:「多謝大哥。」
「嗬!」梁纓腳下一絆,差點摔了一個大馬趴。
「噗嗤!」在前面跟著梁苒的梁泮終於忍不住笑出聲來,他雙肩顫抖,一看便知忍笑很辛苦。
眾人一同來到圄犴,走進大門,發現圄犴中竟然燃著幽幽的檀香,十足清雅。順著香味一直往前,那是楚王的牢房。
楚王悠閒的坐著,身邊擺放著香爐,見到梁苒來了,也不作禮,大體撩了撩眼皮,笑起來:「呦,君上來了?」
梁苒看到他的態度,心裡頭一撮火焰冒起來,說:「楚王好生派頭,已然成為了階下囚,竟然還可以焚香?」
「實不相瞞,」楚王有恃無恐的說:「老臣啊,一直對氣味很是敏感,這牢獄骯髒陰濕,臭的緊,君上啊,幾時才將老臣放回去?」
梁苒冷聲說:「寡人有說過要放了你麼?」
楚王笑起來,完全是一副死豬不怕開水燙的模樣,說:「君上不放我,又能如何?是啊,我們犯上作亂,的確是我們錯了,可是……君上您想想看啊,我們都是被孫高烝蠱惑的,再者,如今你已經殺了一個淮侯,怎麼?你還要將我這個楚王,並著六個侯爵,五個子爵,全都殺乾淨?這可是天下一半的諸侯數量啊!」
楚王又繼續說:「便算是我們有錯,你一口氣殺這麼多諸侯,剩下諸侯該怎麼想?定然覺得你暴虐,覺得你是個暴君,人人自危,以後還有誰敢給你效力?」
原來如此楚王如此有恃無恐,便是為這個,一個人,只是一個人,兩個人變成了從,而三個人,則匯聚成了眾……
眾諸侯造反,的確是諸侯的錯過,但是若梁苒手段太過狠辣,太過雷厲風行,又會令餘下的諸侯人人膽怯自危,萬一聯合起來那便不好了。
楚王哈哈大笑:「怎麼,小天子?你沒想過這一節?那你可要好好兒的想想了,只當老臣今日心善,為你授課!這朝廷中不成文的規矩啊,多得是,君上還年輕,要學的……多得是呢!」
「是麼?」梁苒幽幽的開口,他招了招手,說:「把人帶上來。」
內監拔高嗓音:「宣——楚王世子,淮侯世子!」
楚王一愣,說:「君上這是什麼意思?打算對老臣的兒子下手了?」
世子,便是將來要世襲爵位的那個儲君,自然是楚王最疼愛的兒子,而且是最嫡出的兒子。
很快,兩個年輕的男子被士兵押送著走上來。
咕咚!
楚王世子和淮侯世子顫顫巍巍跪在地上,一句話都還未說,便開始磕頭,咚咚有聲。
淮侯世子定眼一看,看到了趙悲雪,他的父親淮侯就是被趙悲雪殺死的,當時的場面,歷歷在目,嚇得他立刻伏低身子,趴在地上,一動不敢動,根本不敢再看。
「臣……臣拜見天子!!」
「拜、拜見趙主!」淮侯世子還補充了一句。
因為趙悲雪殺了孫高烝和淮侯,一出手就是兩條人命,世子們哪裡能不害怕,嚇得篩糠,求饒說:「君上饒命啊!君上饒命!」
梁苒語氣親和,嗓音溫柔:「寡人何時要你們的命了?快起來罷,別跪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