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什麼?!你……你……」邱山國的貴胄沒想到踢到了鐵板,鴻臚寺便是掌管外交的地方,梁辯是鴻臚寺的外交官,正好負責對外的事宜,將他們遣送回去,一點子也不算是僭越的行為。
梁辯不等他們結結巴巴的說完,朗聲說:「虎賁軍何在?」
幾個巡邏的虎賁軍立刻上前拱手,梁辯下令說:「邱山國的貴胄既然看不起寡君的新政令,又何須來湊這個熱鬧呢?送他們離開。」
「敬諾!」
幾個邱山國的貴胄灰溜溜被送走,一聲兒也不敢多吭。周邊圍觀的人很多,梁辯揚聲說:「天子敕令,廣建學宮,便是想要打破門第的界限,令有心嚮往的學子,有書可讀,有禮可習。雖前無古人,卻可建我大梁萬年基業,造福後世!」
「君上英明!君上英明——」
一時間學子沸騰,紛紛開始山呼起來,高呼的喊聲迴蕩在整個上京的上空。
梁苒忍不住發笑,果然,梁辯天生就是外交人才,「煽動性」極強,知曉如何引導輿論。
梁苒走過去,笑盈盈的上下打量梁辯,梁辯被他看得渾身發毛,說:「君父為何如此看著兒子?」
梁苒笑著說:「只是看看,你可是我家老三,不是什麼妖怪畫皮而成罷?平日裡,可不是你最喜歡欺負初兒麼?怎麼今日轉了性子,還幫著初兒出氣?」
平日裡老三和老四是最不對付的,要知曉他們還是寶寶的時候就開始打了,每日每日梁苒都要聽到梁初跑過來告狀,說哥哥又欺負他了,梁苒根本不用問是哪個哥哥欺負他,因為老大和老二都是弟控,唯獨梁辯喜歡欺負弟弟,簡直樂此不疲。
「咳……」梁辯說:「就事論事罷了,再者……自家弟弟,自然只有自家人可以欺負,豈能便宜了旁人?」
趙悲雪拍了拍梁辯的肩膀,說:「改日我再教你一套武藝,再遇到今日之事,別說是擰住那些登徒子的手腕,擰斷也是輕而易舉的。」
梁辯:「……」幸虧自己出手快,否則學宮今日豈不是要血濺當場麼?
「快看!」
「這裡怎麼會有春宮圖?」
「老天爺啊,簡直有辱斯文!」
進入學宮的學子們,紛紛在一處作品前駐足,無論是誰都要多看幾眼。
「真的春宮圖?」
「以春問題,竟有人畫了春宮圖,不知是哪家的人才!」
「有傷風化啊!這樣的題卷,合該直接落選!」
「誒,此言差矣!食色性也,都是人之常情,難道這位仁兄不是娘生爹養,而是從石頭縫裡蹦出來的啊?」
「就是啊!況且你們仔細看,這筆觸,這衣褶兒,活靈活現,酣暢淋漓啊!」
「嗬——還是兩個男子的秘戲圖!」
「這神態,這姿儀,媚而不妖,聖潔如仙人,真真兒是美啊,美!」
「你看這汗滴,這汗滴也是神來之筆啊!」
梁苒:「……」
不知為何,總覺得寡人也要流汗了,尤其……尤其這春宮圖上的人物,還莫名的與梁苒神似!
趙悲雪身為春宮圖的另外一個原型,一點子也不扭捏,將自己手中的五根投簽,全都丟進了簽筒之中。
哐當——
擲地有聲。
方才很多學子都在評頭論足,說梁初的畫工如何如何精湛,線條如何如何細膩,意境如何如何高深,可大家也都只是在評頭論足,沒有人投入第一支投簽。他們或許都在觀望,第一個給春宮圖投簽的人,或許會被笑話罷?
沒成想,趙悲雪走過去,堂堂正正的投入投簽,他身材高大,面目冷峻,臉上的表情自然和猥瑣不沾邊,反而顯得正義凌然。
眾人見到那五根投簽,仿佛一滴冷水掉入了油鍋,終於開始沸騰起來。
「佳作!佳作啊!我也要投投簽!」
「此等作品,堪稱曠世神作!」
「我也投一個。」
哐!哐當!哐啷——
春宮圖的木桶中,立刻投入了許多的投簽,簽子撲簌簌的落下,仿佛下雨一般,簡直「勢不可擋」。
梁初一看,歡心的不得了,對梁辯昂了昂下巴,說:「看罷哥哥,有這麼多人給初兒投簽。」
他說著一臉奇怪:「哥哥,你的投簽呢?怎麼都沒了?投給誰了?」
梁辯手中果然沒有了投簽,方才教訓那些邱山國的貴胄之時,手裡還握著投簽,足足五根,應該是沒來得及投票,這會子竟然全沒了。
「咳……」梁辯咳嗽一聲:「為兄抽空來參加遴選,自然是要投簽的,自然就……投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