顧漠捧著陶水的臉,幫她揩拭了幾下。
見不奏效,他忙將她摁進自己胸前,用強壯的身軀阻擋住四下里散射的灼目光線。
其他四人見狀也圍擁上前幾步,將埋首在顧漠胸口的陶水好生護在了正中間。
另一邊,場面仍一度膠著。
在北部族民們敢怒不敢言的無力僵持下,這些有備而來的南部沙民將幾間大沙屋砸出了無數肉眼可見的破角裂縫,更是將地面上閒置的駱駝圈棚砸得稀碎。
好在對方的主要目的是驅趕,並沒有要傷人的意思。
在越來越多北部男性沙民忍無可忍準備要上前拼命時,南部人見好就收,沒有久留。
他們臨走前再度拋下驅逐的兇狠話語:「你們這幫北部人聽清楚了,馬上收拾東西滾回你們北邊,下次過來看見你們還待在這裡,有一個算一個都別想好過!」
南面部落的人來去匆匆,像是還有其他災民部群急著要去警告。
待那些人走遠以後,北部的沙民依舊心有餘悸,望著駐地里幾間損毀嚴重的大沙屋心疼不已。
尤其是關著駱駝群的那一間,由於不住人,邊上候著的族民最少,被肆無忌憚的南部人砸得還要厲害,一副搖搖欲墜的危房模樣,裡邊牲畜驚惶失措的吭叫聲不絕於耳。
顧家的七隻駱駝也在裡頭,但是顧漠完全顧不上重新安置它們,忙不迭將陶水帶進了地屋。
顧井跟在兩人身後,駱寬和駱寧也想跟進去看看陶水的狀況,但顯然駱駝群要更重要些,他們只能跟著顧山與聚集地里其他人一起去將寶貴的駱駝一隻只轉移出來。
這一回,陶水的眼睛被陽光照射到的時間有些長,吃痛溢出的淚花經久不止。
饒是被顧漠避開顧井拿她渡出來的一整小塊靈乳細密敷過,也只是消除了刺痛不適感,下眼皮連著兩側眼尾仍是殷紅一片。
她的肌膚本就白嫩細膩,乍看之餘,不免顯得分外嚴重。
顧漠拿著攪乾的燙熱巾布,替她捂了一會兒眼睛:「有沒有好點?」
「好多了。」陶水應了一聲,自己摁住濕布,不想顧漠在她身上多花費時間,「你快去看看那些駱駝怎麼樣了……」
駱駝群的重要性不言而喻,陶水催促了兩聲。
顧漠再想留在她身邊,也只得先去另一間擁擠的大沙屋裡幫忙牽駱駝。
成年駱駝腿直,走不了沙梯,顧漠到的時候,窄狹的柵欄門口被堵得水泄不通。
依次經歷過火災與打砸的沙屋早就已經失去堅固的特性,人和駱駝群再稍一擠,滿屋子的沙牆粉礫便從各道可怖的裂隙縫處悉悉索索往下掉,仿佛什麼時候就要倒塌了似的,叫人看了心裡惴惴不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