薛演走到蕭明淵面前,抬起下巴,神色囂張地開口警告:「你最好是適可而止,不然我怕你有命贏,沒福享。」
語罷,薛演大笑著就要抬步向外走。
可突然,一道身影卻飛快擋在他面前。
林管事抬著手,擋住前面的去路,而後對著薛演微微躬了躬身:「還請薛少爺留步。」
語罷,周圍鑽出來許多身形精壯的護衛,沉默地站在千金坊各個出口的角落。
薛演頓住腳步,陰鷙的雙眼上下打量著林管事:「你要與我作對?滾開!」
林管事面色如常:「薛少爺言重了,在下區區一介草民,如何與薛少爺作對?」
「只是千金坊乃是賭坊,您開賭局,同蕭少爺做賭,眾位賓客皆有見證,如今賭局勝負已分,自然該遵守您自己定下來的規矩。」
林管事察覺薛演越發狠戾的神色,微微垂首,腳下卻沉如重石,一步未曾挪動。
千金坊開在皇城根兒前,來往都是達官顯貴,若真有人仗著勢輸了不認帳,還在他的眼皮子底下一走了之。
那千金坊,明日也開不了門了!
「就是,賭場上有賭場的規矩,想耍賴也要看看地方!」
「輸了不認帳也行啊,按規矩辦唄!」
「嘁!擺這麼大陣仗還以為寧國公財力多雄厚呢,原來是只認贏不認輸啊!」
「要搶就明搶唄,折騰這麼多么蛾子,還擺臭架子!嘖嘖!」
「......」
蕭明淵看著這一幕,眯了眯鳳眸:「看來薛少爺這下,怕是走不了了!」
他走上前去,抬起玉竹扇推開林管事,站在薛演面前:「在下方才的話依然有效。」
「若是薛少爺捨不得萬兩黃金,當著大家的面,跪下來,磕頭叫聲爺爺,我也認。賭局也就此作罷!如何?」
蕭明淵說得輕巧大度。
「這小崽子,激人發火倒是有一套。」上邊兒的宣煬忍不住笑了笑。
宣燼輕哼一聲:「薛家的那個,本事不大,脾氣還不小,寧國公府後邊兒,是不中用了!」
「你想找死——」
薛演猛地舉起拳頭,眼珠子氣得發紅,盯著蕭明淵像是要吃人似的。
「哎呀!這是做什麼!表弟,薛少爺你們兩個別動氣啊!」
裴修文不知從哪個地方冒出來,上前擋住薛演的動作,一面裝模作樣地護著蕭明淵,一面對著薛演賠笑。
裴修文:「都是鬧著玩兒的,怎麼還起火了!表弟你可別動手,不然姑父那兒我瞞不住,還有薛少爺——」
裴修文勸道:「這不是還有一局嗎!不然這樣,這最後一局你來定玩兒什麼,若是你贏了,先前賭資盡數奉還,你看如何?」
若是輸了......
裴修文沒說,薛演定賭什麼,那定然就沒有讓薛演輸的份兒。
若是他這個表弟識相些,還是乖乖地認輸為好,不然......
裴修文心下發狠,那就不怪他這個當表兄的心狠手辣。
薛演沉著臉站在原地,這時,身後的黑衣護衛上前低聲耳語了兩句。
不多時,薛演神色稍緩,抬眼看向蕭明淵:「姓蕭的,我就再給你一次機會,你若應了方才的條件,我便再同你賭一回。」
蕭明淵摩挲了兩下手中的玉竹扇柄。
一旁的裴修文連忙湊上前去:「表弟,這姓薛的看著有些玩兒不起,你也不差這點兒銀子,我看還是放他一馬。」
他壓了壓聲音,好似苦口婆心地勸道:「況且你今日拿來做賭資的,都是亡母的東西,鬧大了你的名聲也不好聽!這寧國公府不要臉面,你蕭國公府上下還要呢!」
蕭明淵:「表兄真是奇怪,先前是你勸我來和人做賭,如今又說要我為了名聲息事寧人。」
蕭明淵看著裴修文,輕笑一聲:「表兄什麼時候這麼心善了?」
裴修文嘴角一僵。
他哪裡知道蕭明淵這麼有本事,居然連勝兩局!
薛演那瘋狗向來只進不出,如今只怕要氣瘋了!若再不出言安撫,怕是要齜牙咬人了!
「我這不也是替表弟你著想嗎!」裴修文低聲道,「如今你府上當家做主的那位寧遠侯夫人,可是極重規矩的人,表弟你多少得顧忌兩分不是?」
「那看來是我誤會表兄了。」蕭明淵悠悠開口,而後看向薛演:「第三局,你要賭什麼?」
薛演盯著蕭明淵,眼含殺氣:「賭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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