既然手底下的人這般替他「著想」,他自然也沒有再拒絕的理由了。
蕭明淵看了一眼林毅:「早些預備著,也不必來辭行了,你去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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別苑悄無聲息地消失了兩個人。
但是沒有人去過問。
秦夫人給蕭明淵的這些婢僕護衛,都是精挑細選過的,都是沉默寡言老實忠心的。
將人送來的時候,她親自敲打過,別苑之中只有蕭明淵這一個主子,那便只用聽大少爺一個人的話。
故而,即便是這些日子,蕭明淵時常下令尋些古怪東西,或是折騰些從沒見過的新奇玩意兒,也沒人多嘴多舌。
只在蕭明淵想要上山之時,依舊有兩名護衛跟著。
不過連著半個月跟在蕭明淵這個大少爺身後,那兩名護衛也漸漸覺得有些力不從心了。
畢竟沒有人能日日攀山越嶺,只為了滿山遍野追著野狼、野豬甚至是豹子老虎揍!
還是赤手空拳、以命相搏!
他們這些在戰場之上見過殺紅了眼的,也沒見過像他們家大少爺這般狠戾不要命的!
可偏偏蕭明淵不但不怕死,還鮮少有受傷的。
從一開始只能逃命,到之後可以且戰且退,如今已經能正面對上十數隻野狼,依舊全身而退了。
反倒是他們兩人,回回都被主子搭救,即便回去日夜操練,下回也只能給大少爺拖後腿,實在是沒臉得很。
「把今日獵得的狼皮硝制裁剪好了,做成一件斗篷,給姑母送過去。」蕭明淵一面拆解手臂上綁著的袖箭,一面朝著浴房走去。
福盛早就苦著一張臉守在浴房前。
這半個多月以來,他們大少爺日日都要去一趟山上,時常帶著獵物回來,有時候蕭明淵身上還帶著血受著傷,看得人是心驚肉跳的!
偏偏大少爺還半點兒不當回事!
不讓請大夫,也不許他們聲張出去。
萬幸蕭明淵沒出什麼大事,秦夫人臨行前惦記著蕭明淵的傷勢,又尋了不少各類珍奇寶藥帶了過來。
每每大少爺回別苑裡,這些寶藥玉膏都備下了。
這些日子裡頭,又有別苑廚子用藥膳調理著,不過十數日的功夫,蕭明淵便感覺自己身子骨強健了不少。
出了浴房,蕭明淵又去溫泉池子裡頭泡了泡。
這些天,他命人往裡頭調了不少的藥材,活血化瘀最有效用。
解了一身的乏氣,蕭明淵起身換了一身衣裳,隨即招來侍從,替他將先前吩咐打造的零碎物件兒尋來,挑挑揀揀了一番,才命人打點行裝。
蕭明淵:「莊子周圍的山林已經探過了,林中猛獸亦皆有定數。」
蕭明淵抬首,看了一眼別苑外的美景:「這莊子依山傍水而立,周圍也有不少農人安居,我等自然不該畋獵掩群,涸澤而漁。」
他瞥了一眼守在一旁的兩個護衛,開口道:「從明日起,你們二人便不必跟著我再上山去了。」
兩個護衛鬆了一口氣。
可下一刻卻聽自家大少爺又道:「我明日一個人去探探別處,許是會兩三日才能回來。」
「大少爺這......這不可啊!」
「這......萬一國公府遣人來問,吾等身為護衛未能盡職......」
蕭明淵淡淡開口:「你們跟著也盡不了什麼職。」
二人一哽,有些丟臉地互相對視一眼。
這......確實沒有什麼反駁的餘地。
「盡職不成,會盡忠便好。」
蕭明淵看著二人:「你二人跟著我這些日子,應當也知道我的本事。國公府的祖輩戰場上驍勇浴血,我這個堂堂國公府的大少爺,自然也不能只當一個酒囊飯袋。」
「此事就這麼定了,若是國公府有人來問,你只管說,少爺我是去出遊踏青去了,不必多言。」
兩名護衛對視一眼,只能垂首應諾。
翌日一早。
蕭明淵果真獨自一人,往遠處那片,籠罩在裊裊晨霧的山脈之中走去。
原本兩名護衛,還想在暗中偷偷護送一程,可不過眨眼之間,他們便丟失了蕭明淵的蹤影。
直到兩日過後,守在山底下的二人,瞧見他們家大少爺,拖著一隻巨大的吊睛白額大虎從山上走下來,才徹徹底底地服了氣。
至此,再沒有要跟著他們家大少爺「護送」的想法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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轉眼過去月余。
蕭明淵已經習慣了,在重重深林之中混跡的日子,原本兩三日一回,如今時常混個四五日都不願下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