宣琅和宣珀哪裡能想到,自家大哥平時是不要臉,但能不要臉到這種地步!
虧他們方才還真心實意地替大哥難過了幾分。
如今知道被騙了,自然是不能依的!
宣珩瞧見三兄弟在一旁打鬧,不禁也忍不住笑出聲來。
又略略叮囑了他們一句,小心些,別磕著碰著了。
便也沒多加摻和進旁人間的兄弟情深裡頭。
傳旨的馮公公,瞧見燕王府幾位小皇孫的模樣,也覺著有趣兒得很。
笑著看了一會兒。
才轉頭,特意拉過小皇孫和蕭明淵,轉達了幾句陛下叮囑的話。
無外乎也就是,讓宣珩出宮之時,儘量帶足人手,在外小心之類的關切之語。
皇帝還特地的,撥了一小隊御前的龍禁尉親衛過來。
命蕭明淵那日,將這些親衛都安排妥帖。
要一直隨同跟在皇長孫周圍,隨身護駕。
宣珩心下一暖。
在馮公公面前,自然又表示了一番,對皇祖父的感激孺慕之意。
等到御前的人都離去。
殿中的氣氛又緩和了兩分。
諸位皇子皇孫看著今日出盡了風頭的宣珩。
才有人開口:「大哥是什麼時候同皇祖父說的這件事?」
「這可是大功一件啊!大哥怎麼這些天......都不曾在弟弟面前提起過?」
宣玟含笑湊到宣珩跟前,面上是一如既往的老好人模樣。
只有他自己知道。
在聽到陛下聖旨御筆,親賜恩典的那一刻。
他的心裡是多麼的嫉妒、憤恨,還有可笑!
心裡就像是被毒蛇噬咬一般,被鑽得千瘡百孔,還要忍受著不能露出半分的難看之色!
宣珩竟然會去給其他皇孫求情,讓陛下放他們出宮?!
難不成,就只是因為燕王府的那幾個蠢貨,在他面前賣了幾句慘,死皮賴臉地求了兩句話?
簡直可笑,虛偽至極!
明明他知道讓皇孫進宮是陛下親自下的令。
明明這些皇子皇孫們,沒有一個願意搭理他,就連燕王世子那般討好,也不過是另有所圖!
明明他的好大哥應該清楚——
這些皇子皇孫們,都是他們的敵人!
是他們整個東宮的敵人!
只有他們全都自相殘殺,被鬥倒下來。
成為一塊兒一塊兒的墊腳石。
一切,才能輪得到他們!
可偏偏......偏偏他的好大哥,竟然妄想著,用這些蠅頭小利,去拉攏這些,早就對他們虎視眈眈的敵人們!
簡直可笑至極!
宣珩聞言,只是淡淡地抬起眸。
面上刻意學著蕭哥哥昨夜說的那般,要端著長兄的威嚴。
輕聲開口:「二弟說笑了,此乃皇祖父的恩典。」
「就算是我不說,皇祖父他老人家,也是會心疼諸位在宮中,辛苦讀書的堂弟們。」
「我也不過是在皇祖父跟前兒,隨意提了一句,算不得什麼功勞。」
宣玟面色微微一僵。
看著宣珩這副大義凜然的模樣,心底越發不忿。
只是面上如何都不敢顯現出來半分不高興,依舊滿臉含笑。
正在這時,一旁有人開口說話了:「宣玟堂兄打小就住在宮中,又能日日見到生母,自然不明白我們這些離家之人的苦楚。」
「哪裡又能想到,要在這上頭,替我們這些外人求求恩典,恐怕是巴不得我們關死在這宮裡吧!」
宣玟面色一變,轉頭對上吳王世子宣璃,那一雙陰沉沉的雙眼,心下忍不住有些煩躁。
自從前幾日宣璃夜裡吃醉酒。
同秦王府的宣瓊、宣瑜,還有晉王府的宣琪幾個人撕破了臉。
這幾日就像是一條瘋狗一般,逮著誰都想上去咬一口似的!
偏偏此人陰險狠戾,卻又知道點到為止。
每每都是含沙射影,陰陽怪氣的幾句話挑起人的火,又偏偏不同你過多糾纏。
真因為一兩句話鬧起來了,反倒顯得他十分小氣似的!
宣玟扯了扯嘴角:「宣璃堂弟今日怎麼還未吃酒,便已經醉了?我可沒這個意思。」
宣璃站起身,看著宣玟冷笑一聲:「怎麼又想當縮頭烏龜了?」
「你不就是,看著你大哥在陛下面前邀了功,得了好處,還給我們這些人都賣了一個人情。」
「所以心裡才覺得不痛快,這才上前酸唧唧地埋怨兩句麼?」
他早就看不慣宣玟這種貨色了!
宣珩是有些蠢,又得老爺子偏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