這般模樣,當他常軒是那等會巧言令色給自己脫罪的小人麼?!
蕭明淵見常軒那滿臉忍氣吞聲的模樣,輕哼一聲,遞過去一個「識相」的眼神。
他的小殿下如今正在立威呢!
誰敢在這個時候找不痛快,即便是有一身反骨,他也不介意拆拆看。
宣珩聞言,對著常軒微微頷首一笑,才轉頭又看向臨安公主。
「如此,姑母大可安心了。」
宣珩抬眸看著臨安公主,語調平淡:「若是姑母不相信侄兒也無妨,侄兒身邊兒都是皇祖父派來的龍禁尉。」
宣珩的本意原本是。
今日這件事,即便是他不會前去同皇祖父當面請罪。
這些龍禁尉也會將此事,原原本本地告知給陛下。
只是這話落到臨安公主的耳朵里,卻變成了另外一層意思。
宣珩是皇長孫,她父皇最疼寵信任的皇孫。
陛下派到宣珩身邊兒這些龍禁尉便是最好的佐證。
倘若她這皇侄到父皇面前隨意添油加醋幾句,恐怕到時候她便更沒有辯白的機會了!
臨安公主眉眼沉沉。
心中怒氣橫生。
這話,竟同方才那定遠侯說的一般無二!
「好好好!」臨安公主冷笑連連。
「本宮倒是小看皇侄你了!罷了,你既然要自討苦吃,本宮也懶得再多言了。」
「進宮!本宮倒要看看,今日此事,在父皇面前,爾等到底要如何分說!」
臨安公主眉眼沉怒,看著很是憤懣不平。
真當她是嚇大的不成麼!
見父皇便見父皇!
她就不相信了!
她這麼一個苦主,如今遭受這等無妄之災,還能怕進宮面聖求公道了!
就算是陛下真打算偏袒。
眼下這麼多人看著,今日之事,也瞞不過旁人的耳朵和眼睛。
明日大朝會上,自有人替她喊冤叫屈討回來!
一旁的蕭明淵上前一步,護在自家小殿下身側。
抬起鳳眸,滿臉都是笑意,卻達不到眼底:「公主殿下息怒,皇長孫殿下自有他的說法。」
蕭明淵轉頭,看了一眼一旁等候多時的車馬。
眉眼閃過一絲煞氣。
「馬車已經候著了,就在一旁,還請公主殿下移步吧!」
臨安公主抬步緩緩走到蕭明淵和宣珩身前。
而後腳步一頓,深深地看了一眼蕭明淵。
「定遠侯年紀輕輕便戰功卓著,果真是氣盛得很。」
臨安公主垂眸,壓低聲音,冷冷告誡:「不過本宮還是要勸上一句。」
「別妄圖插手你不該插手的事情上去。」
「小心......折了手,消了氣焰,那豈不是可惜了!」
蕭明淵勾了勾唇:「這句話,蕭某也想同公主殿下說呢!」
「不過,蕭某倒是有個疑問,還請公主殿下替我解惑。」
蕭明淵看向臨安公主,輕聲開口:「吳王殿下給公主許了什麼好處,叫殿下如此費心相助?」
臨安公主神色一厲,隨即心頭狠狠地收緊。
「你休要胡言亂語!」臨安公主咬著牙,低聲警告!
蕭明淵鳳眸深幽,黑沉如墨,直直地盯視著臨安公主。
這種仿佛將自己所有心思全都看透,叫人無處遁形一般的眼神,讓臨安公主心下越發不安!
「殿下是想說,自己堂堂公主之尊,有何理由偏幫皇子爭奪儲位是麼?」
蕭明淵無視臨安公主的警告,含笑繼續開口:「殿下雖是公主,卻想效仿女中堯舜,心懷天下,至於您要的理由麼......」
「駙馬出身清貴,從不插手儲位之爭。」
「公主殿下生母早亡,平日裡也同吳王並無交情。」
「如此……」
蕭明淵盯著臨安公主的眼睛,一字一句開口:「那便......只有皇后之位了!」
臨安公主麵皮不受控制地微微一抽,耳邊仿若雷鳴轟頂!
她神色難掩驚惶和不可置信,死死地盯著蕭明淵。
蕭明淵仿若不覺,只依舊開口:「聽說,殿下如今長女已經十三歲了,同吳王世子殿下年齡相當,般配得很呢!」
「不過......」蕭明淵面色陡然一冷,看向臨安公主,「吳王那種蠢貨,不過是在外廣納門客,替自己博了一個禮賢下士的好名聲罷了。」
「即便是在諸皇子中,論嫡論長,殿下也不該選中他才是。」
「哦!」蕭明淵呵呵一笑:「蕭某忘了,秦王晉王殿下無心帝位,燕王殿下心思深,怕也難以掌控。」
「況且,吳王可就只有世子這麼一個嫡長子,倘若真成了親家,殿下博來的後位可是板上釘釘呢!」
「放肆!」臨安公主呼吸急促地打斷蕭明淵的話。
她將顫抖的指尖,收回長袖之中。
死死地壓下心頭的恐懼。
抬腿急急向前走了兩步,畏懼地移開身形,不敢再看蕭明淵的眼神。