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回陛下。」
蕭明淵看了一眼, 眼含憂色的小皇孫。
只勾起唇,含笑在暗地遞過去一個安撫的神色。
而後轉頭朝著皇帝拜下:「微臣不知,還請陛下明示。」
皇帝沉默一瞬, 聲音越發威嚴沉肅:「你不知?今日這事, 你難道毫不知情麼?」
他就說好好的,怎麼這小子突然說要帶珩兒出去散心。
偏偏臨了了不回宮,還在外頭耽擱這半日。
原來是等著在外頭瓮中捉鱉呢!
皇帝手底下的錦衣衛, 專司監察刺探情報一職。
金玉滿樓真正的東家是誰,他自然是知道的。
甚至連那林毅, 當初被晉王, 從錦衣衛的昭獄之中撈出來的事, 皇帝也一清二楚!
自然, 今日吳王與臨安公主做局, 蕭明淵誆龍禁尉借刀殺人將計就計的事。
在蕭明淵等人, 進宮求見面聖之前。
錦衣衛同龍禁尉的兩份密報,正擺放在皇帝的御案之上。
蕭明淵抬眸, 不緊不慢地回道:「回陛下, 臣此前的確有所察覺。」
皇帝看著底下蕭明淵那一張理直氣壯的臉。
險些氣笑了!
「呵呵!你倒是實誠得很!」
皇帝眉眼沉怒:「既然你早已知道,為何要誆騙朕的皇孫出宮, 還敢同朕求恩典, 朕的龍禁尉派過去, 是讓你拿來當刀使的麼!」
一旁的宣珩咬了咬牙。
抬頭想要替蕭明淵攬下罪責:「皇祖父, 出宮一事是孫兒......」
「你不許替他求情!」皇帝開口打斷宣珩的話。
只是依舊沉著臉, 看著蕭明淵:「朕要親自聽他解釋!」
站在皇帝身後的馮公公,卻忍不住朝著皇長孫宣珩輕輕搖了搖頭。
隨後垂眸掩著笑,揣手安穩立在一旁。
仿佛看笑話似的,同陛下一道盯著蕭明淵看。
蕭明淵聞言只是一笑。
「臣謝陛下容稟!」
「請陛下明鑑, 吳王世子設計皇長孫一事,臣的確是今日才知曉。」
宣璃先前身為吳王世子,往日也在宮中讀書。
他在宮裡頭手伸得再長,自然也不可能提前在宮裡頭布局周全。
蕭明淵手底下的人只是探聽到一些消息。
至於宣璃和吳王想要如何犯蠢,確實是今日晨起才得了信兒。
「故而臣先前邀皇長孫出宮一事,的確是為讓殿下能出去散散心。」
金玉滿樓的事,蕭明淵自知是瞞不過皇帝的耳目。
自然也不打算隱瞞。
況且,他這次帶自家小殿下出宮。
自然不是為了什麼勞什子的吳王和臨安公主。
想要收拾他們,蕭明淵有的是法子!
今日下手,不過是恰巧撞上良機。
他想著藉此好給自家小孩兒鋪路罷了!
方才陛下親自下令,褫奪吳王和臨安公主封號和尊位,一個流放皇陵圈禁,一個離京不得迴轉。
雖說這般懲罰,在蕭明淵看來有些輕。
但是明日聖旨一下。
滿朝文武都知道這二人,是因何得此下場。
自然不會有人,敢再輕慢他的小皇孫殿下。
「至於龍禁尉一事......」
蕭明淵無辜一笑:「臣只是聽聞有人可能會皇長孫殿下不利,故而才命龍禁尉在四處戒備。」
「臣......臣實在是未曾想到,吳王世子——是皇孫璃會生出殺意,竟然在那個時候,叫人暗地動手滅口。」
那常佑本就喝了酒不清醒。
就算是栽贓陷害什麼,醉鬼的話,也難以取信。
是個人都不會在這大庭廣眾之下動手。
蕭明淵本意是想,龍禁尉抓住一兩個可疑之人,送到錦衣衛之中。
細細地問,慢慢地查。
待到明日大朝會上,有些人定然坐不住要藉此大做文章。
等到朝野上下物議如沸。
那些別有心思和打算落井下石之人,跳出來蹦躂得正歡的時候。
錦衣衛將來龍去脈送到陛下面前。
以皇帝的性子,定然會龍顏大怒。
到時候再狠狠發作一番。
將底下那些氣焰囂張的,一個個敲打老實了才好!
可誰知道,宣璃竟然那般蠢鈍!
別說是蕭明淵。
就連皇帝都覺得吳王一家腦子不太好!
栽贓陷害便栽贓陷害。
沒那麼蠢的,還要親自命手底下的人,當著那麼多人的面兒下黑手。
到了他面前,事情敗露了,不說為自己辯白求饒。