也就只有老七齊王,和老九趙王殿下兩個難兄難弟。
既沒有身世顯赫的母族, 親娘也死的早。
前朝後宮都沒個能助力的臂膀。
如此倒一拍即合。
乾脆自小穿一條褲子的兩兄弟, 又攪和在一起抱成團兒!
趙王宣燭來齊王府,跟進自己家王府沒多大區別。
無需旁人引路, 自己便到了齊王的書房外。
他一面含笑說著話, 隨手便推開書房的大門, 優哉游哉走了進去。
「老九?」齊王心下本還有火氣。
但瞧見進來的人, 又勉強壓住了火, 冷哼一聲:「你說得倒大方!」
「南邊兒本王派人經營了多少年了!這回竟然栽在一個剛入朝不久的姓林的小官兒身上!」
「本王賠了夫人又折兵,一百多萬兩的銀子就這麼白花花地打了水漂了!你不心疼本王還心疼呢!」
說道這裡齊王就是一肚子的氣!
老爺子摳唆得很!
先太子還在的時候,老爺子還給他們兄弟幾個派些差事。
無論是剿匪,還是去地方上頭辦差。
總歸是有人孝敬, 能撈到油水,尋到幾門生財的法子。
如今宣珩那個小崽子,被老爺子扶上位了。
皇帝就像是著了魔似的,朝中一切大小事務都不許他們插手。
六部上下哪個位置有實權,分派的必定是東宮一系的官員。
倘若不是,老爺子塞也要將人塞進東宮裡頭去!
不是給皇太孫當什麼太傅,就是把人家兒子塞進東宮做屬官。
總之,是什麼好處,都讓那個毛都還沒有長齊的小崽子占盡了!
只准讓他一個人吃獨食!
齊王磨了磨牙。
他就是不服!
憑什麼宣珩那個小兔崽子能壓到他的頭上來!
就算是老二老三老四當太子也好!
至少他們占了一個嫡出的名分,又年長些。
壓在他上頭,他心裡也好受些。
偏偏老爺子要立宣珩為皇太孫!
這不就是明擺著告訴世人。
除了太子一脈,老爺人覺得自己的其他兒子都是廢物,承祧不起祖宗江山基業麼!
趙王聽到齊王嘴裡的牢騷。
自顧自地走過去,拎起地上一把被掀翻的椅子,擺到齊王身側。
又瞥了一眼周圍瑟瑟發抖的奴才,隨手擺了擺,叫人都下去。
這才緩緩坐到齊王身側。
趙王嘆了一口氣,刻意做出開解人的意思。
開口道:「那能怎麼辦,陛下要給咱們的皇太孫殿下立威鋪路,自然是要有人挨這一刀。」
「況且,兩淮鹽稅上的事情,陛下幾年前就在派人查了。」
「往年咱們也要拿出來這麼多銀兩打點欽差,這次就當是免財消災吧!」
齊王冷哼一聲:「你說得比唱的好聽,都知道老九你門路廣得很,賺錢的法兒多得是。」
「鹽稅上頭虧了,你總有其他地方補上。」
「本王這些年就靠著南邊兒在鹽商手裡頭撈一點兒油水,才養得起底下那麼一大班人馬。」
「如今財路斷了,那就只有妻兒老小一同喝西北風了!」
要在朝中立足,要爭儲爭權。
手中若是沒有大把的銀子,如何能籠絡人心,培植人手。
讓底下人盡心盡力地替自己辦差?!
他們這些個封了王爵的,手上自有俸祿。
但是那點子祿米食邑,還不夠塞牙縫的!
齊王咬了咬牙。
鹽稅上的銀子來得快,花得也快。
上上下下要餵飽那麼多張嘴,每年巡鹽使欽差南下,他們是也要耗費折損一筆錢,好堵人的嘴。
但是絕不像是今日這般窩囊!
往年雖然也白送了不少銀錢進去。
但是那都是拿別人的銀子鋪自己的路。
送了銀子,大家都是一張嘴一條舌頭。
老爺子睜一隻眼閉一隻眼。
日子也還算是過得去。
可如今,卻全被皇太孫這小兔崽子玩兒的這一手給捅破了!
該在水底下的東西叫人浮到水面上。
以陛下的脾性,再怎麼也不能當睜眼瞎吧!
趙王眸色暗了暗,轉眼又隱匿下來。
他苦笑著開口:「七哥這話說的,弟弟這回不也同你一樣吃了大虧麼!」
「誰知道東宮那位太孫殿下竟然玩兒了這麼一手,不但是你我,其他的幾個還不是一樣被耍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