只以為是最近二弟宣玟又有什麼事,想要求自己,卻又不好開口, 才叫她來當說客。
一旁的蕭明淵聽到陳德的話,忍不住笑了笑。
他垂下鳳眸, 對著宣珩含笑開口勸了一句:「殿下見一見吧, 不然, 二殿下和盧妃娘娘這幾日, 怕是要睡不安穩了!」
睡不安穩?
又不是做了什麼虧心事......難不成是宣玟在外頭闖了什麼禍事?
宣珩有些疑惑, 但是到底盧妃娘娘算是他的長輩, 他不忍失了禮數,將人晾在外頭太久。
只對著陳德開口:「先請盧妃娘娘進來吧。」
很快, 一襲素淨宮裝的盧妃娘娘走進殿內。
她面上帶著笑, 容色溫婉沉靜,看著似乎極和善, 渾身上下都沒什麼架子一一般。
身側也只帶了一個貼身婢女。
見人進來, 宣珩帶著蕭明淵一同朝著盧妃見了禮:「盧妃娘娘安。」
宣珩如今已經是儲君, 自然是身份貴重。
但是即便如此, 到底面前的盧妃是長輩。
先太子薨逝之後, 盧妃娘娘一直獨自孀居在自己的宮苑,悉心禮佛養育孩子。
宣珩對她雖不親近,但是也存了幾分對長輩的恭敬,禮數上, 更是沒落下半分。
只是盧妃娘娘卻仿佛誠惶誠恐一般,連忙側身避開半禮,又飛快上前,親手虛扶了一把。
「皇太孫殿下萬萬不可!」盧妃語調溫和,扶著宣珩柔聲勸道。
「您如今是太孫殿下了,身份貴重,本宮......也並非你親生母親。」
盧妃娘娘很是善解人意般的開口:「我先前便說過了,君臣有別,本宮雖然是殿下庶母,但如今在殿下面前也只是臣,太孫殿下不必同本宮如此客氣。」
宣珩面色平靜,並未應話。
盧妃雖然是他父王的繼妃,又是側妃扶上來的,冊封盧妃為太子妃的時候,宣珩已經記事了。
他一直捨不得自己母妃,所以不願將盧妃當做自己母親,也不願喊盧氏母妃。
太子知道長子年幼喪母,心裡傷心,也不欲讓宣珩改口,所以才一直准宣珩叫盧妃娘娘。
好在盧妃性子溫婉,似乎並不計較這些,這些年也便習慣了。
不過即便如此,該有的禮數宣珩從來未曾輕慢過。
認不認母妃是一回事,可盧妃畢竟是父王的妃子。
只當是對待長輩,他也自當循著規矩來,那自然也不會將盧妃娘娘方才說的那些話當真了。
等幾人落座上茶之後,盧妃也未曾遮掩,直接將昨日發覺宣玟胡鬧生事,竟然窺視太孫行跡!
後來又發了昏,被齊王等人派過來的人蠱惑。
致使他做下泄露太孫行蹤,還險些害太孫受險.......
盧妃一口氣便將這些事的「來龍去脈」,分毫不曾隱瞞地說了個明白。
又紅著眼,只說自己昨夜已經訓斥過宣玟,並罰了他跪抄佛經的事。
才有些慚愧地抬眼看著宣珩。
盧妃:「太孫殿下知道,玟兒那個孩子自小同你長在一處,其實心思並不壞的。」
「只是這些日子性子急了又受人蠱惑,才釀成這般大禍,索性本宮今日來,就是替他負荊請罪的。」
「倘若太孫你心裡有氣,只管罰他,本宮絕對不會手軟包庇那孽障!」
「只是求你看在玟兒年紀小還不省事,只是一時糊塗的份上,莫要將此事記在心上......」
說著盧妃忍不住掖了掖泛紅的眼角,滿臉都是哀求之色。
宣珩心下一嘆,不曾想到宣玟闖出來的禍事,竟然是這個。
對自己動手?
他從來都沒想過,宣玟會對自己做這些事情......
而且,竟然還是同齊王和趙王勾結......
他心下有些發寒。
自己這二弟的心思有些敏感自卑,他不是不知道,但是卻不敢相信,對方會生出這樣的心思。
見盧妃娘娘還在求情,宣珩閉了閉眼。
此事......按理來說他作為苦主是該追究。
只是一來宣玟已經叫盧妃罰過了。
二來,宣玟既然生出這等心思,怕不是一天兩天了。
他這個當哥哥的,實在是有些心寒,也不想管束宣玟這個弟弟。
宣珩頓了頓,才抬眼看向盧妃娘娘開口:「您方才也說了,二弟年紀尚小,是受了旁人蠱惑才如此行事。」
「一事不二罰,你既然已經教訓過二弟了,我怎麼好再過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