竟然還騎著馬追了過來!
宣瑢撓了撓頭皮,嘿嘿乾笑一聲:「我們——就是隨......隨便走走!隨便走走......」
宣瑢說著說著,察覺到一道涼颼颼的視線,便忍不住縮了縮脖子,聲音也漸漸小了下來。
「既然是隨便走走。」一旁的蕭明淵終於忍不住淡聲道。
「那世子殿下不妨在圍場內騎馬逛一逛便是了。」
「今日太孫殿下預備在林中安營,三位殿下跟著,夜裡回不去了怕也不方便。」
蕭明淵看著縮著脖子一臉無辜的燕王世子殿下。
——他印象之中,這位的眼力見兒不差啊!
怎麼今日非要死皮賴臉地跟上來?
蕭明淵皺了皺眉,不動聲色地朝著宣珩靠攏了幾分。
「呃......」宣瑢心下苦笑一聲,面上還是一副憨厚老實的模樣。
只是比先前更小心翼翼了一些。
「其實......我是想向大堂兄打聽一下,您昨日在陛下面前,說的那個學宮的事。」
聽到宣瑢這麼一說,宣珩止不住一笑,溫聲開口:「堂弟想打聽什麼事?」
宣瑢面上一喜:「我就是想問問,那個學宮,可不可以招收宗室子弟啊?」
宣瑢如今是燕王府世子,算起來也是宗室。
但是他父親是燕王,皇帝早就已經賜了封地在北邊兒。
日後倘若藩王們就藩,自然王府的家眷子女也要跟著藩王一同前往封地。
到時候,身為燕王世子的宣瑢便是板上釘釘的下一任燕王府掌權人。
宣珩看著自己這個堂弟。
這一兩年在朝堂之上,他同四叔燕王的關係其實不大親近。
大抵是燕王自己在刻意疏遠,宣珩也察覺不出,對方是因為避嫌,還是別的緣故。
但是自己這個堂弟的性子,宣珩還是有些了解的。
宣瑢不善騎射,但是心思通明,敏銳細緻,而且不貪慕權力名譽,對下也體恤仁善。
倘若做未來的燕王,對百姓而言自然是很好。
至於學宮......
宣珩語調緩了緩:「宗室子弟如今大多都在太學或是弘文殿讀書。」
「學宮如今還未建成,一切都還為時尚早,不過堂弟為何問這個?」
宣瑢嘿嘿一笑,跟著宣珩緩緩御馬前行。
「不怕大堂兄笑話我,我平日裡......喜歡研究一些亂七八糟的小玩意兒,但是都是尋書本典籍瞎琢磨。」
宣瑢略略壓低聲音:「昨日聽大堂兄說學宮的事,我才想著,要是能找一個好先生就好了。」
「旁的不說,入門就要輕便許多!」
「像我這般讀書一般般,騎射也不行的,雖然出身尚可不愁謀生,但是尋個消遣也是好的。」
宣瑢是真的覺得,自家這位大堂兄說的百工之學很是有益!
宣珩一笑:「堂弟若是想尋先生,請人上門便是了,何必要捨近求遠?」
宣瑢苦著臉:「我這......不是府上還有我父王在麼,況且我就愛玩兒些小石頭,雕著玩兒的,專程請人上門,到底有些張揚了。」
到底是王府世子,倘若叫外人知道了,怕是要說他玩物喪志。
「而且大堂兄日後倘若將學宮建起來了,定然能吸引許多有真才實學的人!」
宣瑢笑了笑:「我這不是也想著,背靠大樹好乘涼麼......」
兩人聊得歡暢,不知不覺便將其他人拋之於腦後了。
蕭明淵一直沉默跟在宣珩身側,並未曾打擾。
自家小皇孫殿下昨日才向陛下接了籌建學宮的活兒,如今怕是對這些話題很有幾分興致。
昨天夜裡還拉著他談了半日。
蕭明淵眉眼溫柔地看著眼前的小殿下。
小皇孫殿下聰敏好學,也有自己的主意。
身為年長一些的蕭明淵,向來是不插手宣珩的決定。
只是會極盡溫柔地引導自己的小愛人。
畢竟宣珩是儲君,未來大景的君王。
身上擔負如此重擔,他的皇孫殿下從未曾叫過苦喊過累。
蕭明淵知道,宣珩雖然面上看著似乎是個善良心軟的人,實際上卻也要強得很,是個不服輸的性子。
他想要做什麼,自然是會做到最好。
跟自己學騎射是那樣,籌建學宮的事,自然也是如此。
正巧宣瑢這個燕王世子同自家小皇孫殿下也算是有幾分合得來。
倘若日後燕王安穩就藩,宣瑢這個世子自然也不會差。
到時候自己小殿下手裡頭的學宮一立成,總歸要逐漸推進到地方之上去施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