楚王聽著那一句「軟腳蝦」面色忍不住漲紅。
卻又聽蕭明淵繼續開口:「依我看,不如定下個章程。」
「前來獻國書者,讓其國庫,出七成贖買受降的鐵券,再讓他們每人獻上一萬壯年男子,五千男童女童,遷移北疆屯田……日後年年歲貢,等奏報朝廷再行定論。」
底下一眾將領面面相覷。
都知道大景朝周邊小國的民力。
如今被坑殺殲滅的這十來萬大軍,便已經是各國的大部分青壯了!
眼下又要供上一萬青壯和五千孩童……
怕是不過個十來年,也難以恢復生息了!
不過手下敗將麼,自然要狠狠地打壓到叫他們再也不能死灰復燃,才對得起出征的將士們,和將來的子子孫孫!
——果然!論談判這一塊兒,還得是他們蕭副帥有理有據!
見無人反駁,蕭明淵說完,還抬眸看向楚王,又很是謙遜地看向楚王:「王爺以為這些條件如何?倘若您都覺得無礙,那便依著這法子來?」
楚王哪裡知道這些,只冷冷地道了一句:「隨便!」
便沉著臉起身出了中軍大帳!
——再待一會兒,他怕是要氣吐血了!
陳元抬眼看著人走了出去,哂笑一聲:「脾氣還挺大!出兵的時候怎麼就只知道窩在行營裡頭玩兒女人……」
他最討厭的,就是京城之中的紈絝二代!
沒想到楚王平日裡一副謙謙君子的模樣,實際上比京中那些公侯府上的花花公子更酒囊飯袋!
這樣的人放在軍營之中,實在是污人的眼!
蕭明淵面上卻沒有絲毫的變化,眉眼依舊平淡無波:「既然監軍大人都同意了,元帥還是儘早下令吧!」
他抬眼看了看陳元,頓了下才意味深長地開口:「……你就說,是楚王殿下下令,降國以金銀人口贖買受降的券書。」
「那還有些不出錢的怎麼辦?」陳元眼睛一亮,嘿嘿笑出聲,眼裡的壞水兒藏都藏不住!
蕭明淵看向陳元,笑了笑:「自然是大帥說怎麼辦就怎麼辦!」
陳元眯了眯眼!
——得了!他等的就是這句話!
敗逃之後退了兵就想裝死?!門兒都沒有!
當夜。
中軍慶功宴上,有細作偽裝舞姬行刺,險些重傷朝廷派入軍中的楚王!
元帥大發雷霆,肅清行營,點齊兵將,派兵反攻。
消息傳到楚王的耳朵里的時候,大軍已經開拔了!
知道自己被算計了,楚王簡直要氣瘋了!
被莫名其妙行刺便罷了!
他事後還被蕭明淵和陳元拿來做筏子!
如今他還被獨自一人扔在這泉州城之中,美其名曰,叫他好好「養傷」!
「好!很好!」楚王獰笑一聲,他臉色鐵青地壓了壓心頭的火。
看了看外頭的天色,沖外頭人吩咐叫把當初安置在城中煙花巷私宅的幾位花魁送過來。
等人悄悄入了府邸,美人們進入房中叩上了房門,才朝著楚王盈盈一拜:「奴見過主人。」
楚王閉著的雙眼這才緩緩睜開,居高臨下地看著眼前埋藏多時的棋子。
「想辦法把定遠侯和陳元的命都留在海上。還有——」
楚王眸色一利:「京城裡的人可以活動起來了,燕王那處,也該催一催了。」
——再不動手,南征大軍就該班師回朝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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戰火如荼,不知為何隱隱被吹得越來越烈。
駐守京城的文武百官得知前線大捷,紛紛上奏勸諫,請儲君下令命征南大軍班師回朝。
不是因為別的,而是北疆竟然再起戰事。
殘元餘孽煽動草原部眾五萬兵馬南下叩邊,消息便是跟著征南軍大捷的消息接踵而來!
更令人驚異的是,不等朝廷下令發兵,離得最近的燕王亦未有所動向。
遠在臨近封地上的秦王和晉王二位殿下,竟然已經私自帶兵出關,同草原的瓦剌、韃靼諸部刀兵相接!
私自離開封地,調遣兵馬是大罪!前朝自然是為此爭論不休。
不過身為皇太孫的宣珩卻並未下令追責斥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