自從交往後,兩人互相報備行程已經養成習慣,剛才並沒有多想,發個定位後醫生問家屬,作為上司,她必須要放下手頭一切。
「醫生,你好,我是這位病患的上司,她的家屬還沒有聯繫到,您有什麼可以直接先跟我說。」
「是這樣的,病人的情況是腦震盪,外傷有挫傷,至於內臟方面還需要留院繼續觀察兩天。」醫生說。
只要不是生命危險,就都還好。
鬆了一口氣,正在繳費處詢問檢查排隊時間,還有領藥處。
忽然身後傳來急切的呼喚聲,「徐芷薇!」
她急忙回頭,映入眼帘的是嵇星奕那張滿是破碎感,狼狽不堪的面容。
他從門口朝她跑來,不容分說的一把將她抱入懷中。
滾燙的氣息,猛烈地扑打在自己的額頭上,隔著胸腔能聽到他震耳欲聾的心跳聲。
豆大的汗滴顆顆滾滾落下,砸在她的臉頰上,兩人沒有說話,急促的呼吸透著不平靜。
保持著互相擁抱的姿勢站在大廳,引來了來往行人怪異的目光。
「怎麼了?」
她抬起眼,原來那水滴並非是他急促跑來淌出的熱汗。
「我以為你出事了,也以為你要一個人做艱難的決定。」
認識這麼久以來,這是她第一次看見他落淚。
就這麼滾燙的從星眸里跌落進她的心,瞳孔微顫,這種心情難以描述,聽他提醒,徐芷薇猛然想起腹中還有一個胚胎。
它正在頑強的生長著。
他也不像他表面的那樣鎮定自若,她問「你不是說都聽我的嗎?」
嵇星奕眉頭緊鎖,咬著下唇,「什麼都聽你的,但只有這件事,我們再商量一下可以嗎?」
徐芷薇毫無意外,他出爾反爾,那麼喜歡孩子的一個人能輕而易舉的做到不要才奇怪。
她不去看他滿可憐情緒的漂亮眼睛,面無表情冷酷道,「別攔著我,我今天是送受傷同事來就醫的,你別瞎操心,趕緊回去工作。」
見他還站在原地,徐芷薇折返回來,「你擔心的事暫時不會發生,我們都先去忙吧。」
員工的傷情穩定,她在得以放鬆下來,緊繃的心情剛放鬆,小腹又傳來墜痛感,醫生說過她這幾天最好都休息,養好身體,不然不用藥物,身體裡的生命也會離她而去。
她不以為然,本來就沒想要它。
忽然眼前一黑,像是突然失去意識的一樣,身子靠著牆壁緩緩軟倒,手無意識地撐著肚子。
比醫生還要迅速的是另一道影子,嵇星奕急忙將她抱起,匆匆忙忙就往婦產科跑。
等她從短暫的無意識中清醒過來,自己又打上了掛水,嵇星奕正守在她的身邊。
他沒有提孩子的事情,未卜先知預判她所想,「員工還沒有清醒,我派的人在照顧,事故也請律師去幫忙跟進了,你可以安心的休息一會兒。」
看了眼還在流動的點滴,「我怎麼了嗎?」
「先兆流產的症狀,再加上休息不足,精神緊張,如果你想通過這種方式,不要它……那你很快就會得償所願。」他的聲音很沉。
一股無名的火堵在心口,「我想不想要,那是我自己的事情,你不想管,你大可不必管我了。」
明明是想互相關心,總是會在不經意間,對最在意的人惡語相向,會說出傷人的話,嵇星奕鬆開攥緊的拳頭,沉默走出病房。
那樣失魂落魄的背影,看著有些刺眼了。
但是,註定無解的後果似
乎難以溝通。
也許是因為知道自己身體發生變化,可能是激素的原因,也可能是壓力和煩惱,徐芷薇掩面流淚,難受的並不是只有他。
雖然她沒有設想過要小孩,但是小生命在身體裡的反應是那麼顯著的。
怎麼可能會一點感覺都沒有?
她又不是真的鐵石心腸的人,只可惜它到來的不是時候,驚喜成了驚嚇。
打得她猝不及防,落荒而逃。
徐芷薇撫摸著小腹,「寶寶……你怎麼這個時候來,是爸爸媽媽的錯,把你錯誤的帶到世界上,但是卻不能對你負責。」
在她陷入自責情緒中無法自拔時,嵇星奕收拾好情緒,在門口敲了敲,又仰著笑臉,「回家嗎?」
只是吵架而已,又不是不愛她,即使她要做出令他心碎的決定。=quothrgt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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