只是這個『皆大歡喜』不知道有沒有包括袁九沐進去。
「木頭,」佘緱忍不住了。
「別說話,你來第一天我就猜到了我應該要走,只是沒想到宋越還幫忙爭取了下,」袁九沐睜開眼,昏暗的車廂里他的雙眼閃閃發亮,袁九沐伸出手來敲敲佘緱的膝蓋,「哪有一個小小市區,放兩個塔哨向的。」
那一刻佘緱似乎想說什麼,但最後也只是把話咽了下去。
他側過頭去看向窗外,窗外流光溢彩,燈火通明。
可到底,也沒有一盞燈在等袁九沐回家。
臨別顯得安靜又尋常,仿佛只是一個小小的插曲即將結束了,袁九沐看著自己的包通過安檢,拿起包的時候,他聽見了鞋底在瓷面摩擦發出刺耳的尖叫聲。
袁九沐回頭。
白朔刷的一下衝到了高鐵檢票口,用自己巨大的身軀堵住了後方所有的通道,它咧開嘴,露出了獠牙,對所有人嘶吼一聲。
「袁九沐!」
沈祚來了。
濕漉漉的劉海粘在少年的前額上,沈祚第一次顯得這麼狼狽,甚至比那天從泥潭裡抱出袁九沐還要狼狽,他上前一步,佘緱揣著口袋已經走了過去。
「別鬧,」佘緱警告。
同時警告的還有在場無數的特級哨向們。
袁九沐看到沈祚來了就覺得頭有點痛,他抓了抓頭頂,笑著道。
「不鬧,我換個地方,我要去我家那邊。」
「家?」沈祚大聲反問,「你哪有什麼家?」
袁九沐頓時愣在原處。
其他人想阻攔沈祚,可沈祚只是一推就穿過了人牆,少年大聲質問。
「袁九沐,你以為我沒調查過你嗎?你六歲覺醒了哨向能力以後你家人就不要你了!你進塔那麼多年,他們沒聯繫過你任何一次,也沒見過你一面,家?」
佘緱一把攔住沈祚,少年雙眼通紅。
「你來海濱市不就是因為他們可能搬來了這裡嗎?」
那一刻,袁九沐臉上的那種笑容終於消失了,他站在那裡小聲『啊』了下,而後迷茫的看向四周,沈祚死死盯著他,袁九沐就像個無助的孩子。
他環顧四周一圈,確實沒有看到一個家人。
但最後袁九沐還是看了過來。
這許是第一次沈祚沒有看見袁九沐的笑容,那個傢伙站在安檢門口,在白朔的襯托下,似乎整個人都小了一圈。
「對。」
袁九沐抬起手來,對沈祚比了一個大拇指。
「搞調查這方面你確實比我厲害,不愧是我徒弟。」
他笑著說。
「可說不定我以後能有個家呢。」
那一刻沈祚就知道無法挽回了,袁九沐真的要走了。
「袁九沐!」沈祚試圖上前。
「沈祚!不鬧!」
佘緱一隻手按住沈祚後背,右手空出,拇指按在沈祚的後頸處,死神悄然舉起鐮刀,死亡威脅近在咫尺。
「袁九沐!你說過要教我到最後的!」
面對死亡威脅,沈祚看都不看一眼,他掙扎著,死死盯著那個男人的背影,白朔巨大的軀體擋住了安檢通道,對著所有看得見的發出了嘶吼,眾人後退,白朔寸步不讓。
「他媽的你可別再害他了!」佘緱忍無可忍,就在那個時候,袁九沐回頭了。
「沈祚。」
沈祚停下。
袁九沐站在那兒,遙遙和佘緱隔空對視了一眼,佘緱想說什麼又閉上了嘴,袁九沐目光下移,和沈祚的對上。
「沈祚,看好了。」
袁九沐笑著說。