杜泠靜看著這隻莫名點不起來的燈,默了許久。
但秋霖也拉起了姑娘,「燈壞了,正好姑娘不用費眼了,不然真要受不住的。」
杜泠靜還是沒說話,她抿著唇,倒也起了身。
*
澄清坊另一邊的嫁妝宅院中,有人只在巷口立了幾息,院中的人什麼都沒察覺,巷口的人便離開了。
院中,顧揚嗣指使著人手把物什又抬了出去。
「誰要是磕著碰著,別怪我攆他出去!」
他這話跟他母親萬老夫人的吩咐一樣,但不同在於,萬老夫人要為自己的親外孫女陪送最精巧的嫁妝,而顧揚嗣卻讓人原樣地把這些好東西又抬了出去。
實在不怪他不給外甥女體面,是他昨日聽聞此事,過來親眼看了一趟,竟見著自己母親忒般捨得,。
確實外甥女要做侯夫人了,但她做了侯夫人什麼榮華富貴沒有,自己母親卻還給她陪送這麼多嫁妝。
而顧揚嗣被之前的事鬧得無人尋他辦事,手頭立時緊了起來。
這些好東西,與其便宜了外甥女,倒不如留在他手裡算了。
至於母親那邊,反正也是送出去的,送給誰不一樣,不若都給了他。
顧揚嗣今晚又來了,他也在附近臨時典了個院子,讓人把東西抬去他的院子裡,又吩咐了眾人。
「這事誰都不許告訴老夫人,」他說著又補充,「任何人都不許說,就當你們不曉得,全都爛在肚子裡。」
他是大老爺,誰敢不聽他的話?這便把剛抬進來的東西,轉身又吭哧吭哧往外搬。
顧揚嗣心緒甚佳,要是開口跟母親要錢多有難堪,眼下把東西典了賣了就方便多了。
他連番催促人動作快些,別被人發現。
誰料就在這時,原本漆黑的小巷子裡,忽的燈火通明。
只見一眾官兵高舉著火把,小跑著直奔顧揚嗣一行人臉前。
顧揚嗣還不知道發生了何時,但他只恐被人認出來,連忙往後躲去。
這時當頭的官兵亮了牌子。
「順天府行事。這裡可是杜家放置陪嫁的院子?」
這是個大家都知道的事,有人回了一句。
「正是杜家典的宅子。」
話音落地,那當頭官兵直接問來。
「那你們又是什麼人?」
「我們是……當然是杜家的人。」
當頭的官兵笑了起來。
「杜家的人?半夜裡不守著嫁妝,反而往外搬嫁妝?我看你們這群人,是賊人吧?」
他忽的叫了身後的官兵,「給我全部拿下!」
顧揚嗣還沒來得及反應,竟被人綁住了胳膊,押去了順天府衙。
……
昨晚出去的人手沒回來,今早萬老夫人就知道了。
只是她老人家萬萬沒料到,「你說大老爺也在?他為何在?」
來人哪敢直說,他昨晚出去撒尿,可巧躲過一劫,這會只道,「大老爺是怕他們做不好事,才去親自看著的,沒想到竟被當成賊抓了!」
小廝還想為顧揚嗣遮掩,誰知萬老夫人茶盅直接砸到了他臉前。
「還敢不說實話?!」
熱茶燙得小廝雙手都抖了起來,萬老夫人淫威逼人,他再頂不住,把實話說了。
實話一說,一旁的梁氏不禁捂了嘴。
自己丈夫居然想貪外甥女的陪嫁。
她臉都跟著燙了起來,萬老夫人則似被棗子卡了嗓子,半晌沒說出話來。
「……丟人的東西……那他現在如何了?」
那小廝剛從順天府大牢里,得了顧揚嗣遞出來的信,「老爺請老夫人速速打點些銀子,道是誤會,讓順天府趕緊放人。」
顧揚嗣實在是沒好意思通報自己姓名,不然他好歹也是蔭了官在做,被人知道豈不笑話死。
萬老夫人頭痛,當即吩咐了管事速速把人弄出來。
又囑咐,「可別被人知道了。」
一來實在丟臉,二來替嫁的事情被發覺,要生波瀾的。
誰知管事不時去而復返,一臉尷尬地跟老夫人搖了頭。
「順天府說被抓的人身份不明,說咱們大老爺沒承認是顧家大老爺,恐另有隱匿,不能放人。」
萬老夫人驚訝,她想把人偷偷贖出來竟然沒能成。
難不成還要她親自去領兒子回來?
正想著,外面忽又傳了話,「老夫人,不好了,順天府衙門貼了告示,讓百姓都去認人。那告示上,就畫了咱們家老爺的畫像!」
顧揚嗣不肯承認自己是自己,官府卻把他的畫像直接貼了出去。
萬老夫人眼前都黑了一黑,哪還猶豫,只盼看見畫像的人越少越好,換了衣裳就去了靈椿坊的順天府署。=quothrgt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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