杜泠靜走到樓門口,還是沒有走進去,反而繞過樓宇向後一路走。
她記得在偏角之處,好似有一小片竹林。
但她一直走,北風將她的裙擺吹凍如冰,她才發現那片竹林,原來不是長在歸林樓的院落里,而是後門外。
她抬腳走了出去。
只是小小的一片,但她就這麼邁入其間,清新的竹香仿佛將寒氣都阻隔在外,落在她發梢里,指縫裡,衣襟上。竹葉的香氣,仿佛將她抱在了懷中……
杜泠靜不禁閉起了眼睛。
旁邊恰有人從旁路過,看了她一眼,「娘子是在哭嗎?」
杜泠靜微怔,見人手裡籃子中提著香火,人同她往前指去。
「前邊有個小廟,娘子若是念著什麼人,不若就去廟裡跟神仙說的,神仙會替咱們轉達的。」
她說自己,「是給亡母捎些錢也捎幾句話。娘子去嗎?」
杜泠靜擦掉了臉龐殘餘水珠。
「去。」
*
京城。
隔著一道牆,侯爺在書房理事,余幕僚代替他見了榮昌伯府的幕僚。
榮昌伯府的幕僚滿面愁容。
「……兩位小爺委實輕狂了些,做出這等見了血的事,我們夫人料理不定,偏伯爺領兵出關打仗去了,若是報信難免擾了伯爺的心,但全然不理會,誰知會出什麼事?我們府里實在沒辦法了,不然不會來打擾侯爺,只能請侯府看兩家姻親的份上,幫忙找人。」
余幕僚說幫襯找人好辦,「只是何時能找到不好說,但榮昌伯爺在外領兵作戰,不能誤了軍中要事,就莫要告訴他了。」
榮昌伯府的幕僚連連道是,「只要侯爺肯看顧,我們怎樣都行。」
他說完還要去給陸慎如請安,余幕僚代替回了,「侯爺忙碌,先找人再說吧。」
榮昌伯府的幕僚只好在書房外行了一禮,退了去。
余幕僚則走到陸慎如書房,跟他將榮昌伯府的事提了一嘴。
「說是兩位小少爺打死了人,人家的家裡人怕報復躲了起來,伯夫人怕鬧出事,只能前來求助……」
余幕僚把前後都說了,男人只頷首,沒有多理會。
他見男人手下先翻了幾道宮裡送下來摺子,看了兩眼就丟去了一邊,單手支了下頜,側過頭往窗外望去。
窗外,恰生著幾根細竹。
男人唇下微壓,余幕僚不知侯爺何意,回道外間還有幾人等著見侯爺。
然而他話音未落,忽聽男人道,「不見了。」
說完,他見侯爺徑直起了身,叫了人牽馬來,「我出趟門。」
*
杜泠靜在小廟裡不知不覺地呆了一整天。
廟裡主持見她停留了這許久,還問她要不要用點齋飯。
杜泠靜道謝卻搖了頭。
天色沉落下來,上香的人不知何時走盡了,連插在香爐里的高香也燒到了盡頭,小沙彌開始灑掃院子,她便起身往外而去。
周遭昏暗了下來,好在歸林樓高聳佇立,她瞧著樓影往回走就行,待走到竹林便到了。
可是剛走沒多遠,還遠不到竹林,竟見殘陽沒落的昏暗小路上,立著一個高峻挺拔的人影。
他正往此間走來,眸色正定在她臉上。
他腳步停了下來,杜泠靜卻愣了一愣。
「侯爺?」
他怎會在此?
杜泠靜有些無措,她今日在身後的小廟裡,呆了一整天,眼下身上的香火氣還殘留。
她不禁想撣一撣衣襟,可又太明顯了些。
男人亦看到她一雙眼眸通紅,鼻尖也紅了,素來柔潤的唇珠卻幹著。
群山將殘陽最後的光亮隱沒下去,只剩一縷紅霞靜靜飄在天邊。
他默了一息,卻又跟柔聲她開了口,他什麼也沒提,只問了她一句。
「要不要跑馬?」
第32章
夕陽西下, 山林枝杈房舍的陰影連成一片,黑夜將至。
杜泠靜不會跑馬,更不要提在黑夜裡跑馬。
她搖搖頭, 回了他。
「我只騎過一次小驢,恐是跑不起馬來。」
這話引得男人輕笑了一聲, 他說那更容易了。=quothrgt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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