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在給他道歉。
只是這歉意還是略顯客氣了幾分。
男人一時沒開口,不想她又向他看了過來。
「生氣傷身,侯爺別跟我計較可好?」
她說著目光掃過床邊,「以後我都睡在外面,夜間照看侯爺吧。」
她又說要跟他換過來,還真要身體力行地伺候他?
他需要她來伺候?
這與她方才那句「慚愧」一樣,都暗含著不易察覺的客氣。
他不想讓她跟他客氣一分,他不免皺了眉。
只是他一皺眉,便見她神色緊張了起來。
這一次,杜泠靜把亭君交代她的辦法都用盡了,她是真心在跟他道歉的。
但他還是皺眉,甚至微微搖了頭。
杜泠靜已經確定好友的辦法不行了。
他幫她這麼大的忙,她還是疑了他,就這樣輕飄飄兩句,怎麼可能真的讓人消氣。
反而她不斷相擾,他應該更不高興吧?
或許,還覺厭煩。
她暗暗咬了唇,收回目光,落去了外間。
男人突然問了她,「在想什麼?」
杜泠靜默了默,照實回了他。
「倒也沒什麼。我只是在想,若是侯爺覺得不便,我其實可以去外間睡。」
她說完,跟他尷尬地笑了笑,然後起了身,要往外走。
不想這一步還沒邁出去,手腕被人一下緊緊扣住。
她訝然回身,男人眉頭壓得更低,直直看著她。
「沒有人道歉,道了一半就要走。」
杜泠靜這一瞬竟沒聽懂他的意思。
但下一息,他扣住她的手腕,將她一把拉了過去,待杜泠靜反應過來,已被他箍在了懷裡。
她困惑不解地驚訝看去,男人沉著嗓音。
「娘子該再誠心一些。」
他徑直將她抱到了床上,下一息,欺身吻了過來。
燭燈噼啪響了一聲,他咬在了她的唇邊。
那力道暗含著連日來的氣惱,此刻咬下,杜泠靜低哼一聲。
男人知道她疼了,不由地再捨不得繼續咬她一口,只能摩挲著她的耳朵,重重吻下去。
他吻得極長、極重、極賦掠奪之意,不過多時,杜泠靜便喘不過氣來了,男人亦呼吸快了兩分。
唇下已有了腫脹的痛感,他略鬆開她,讓她喘上兩息。
她忽然微喘著輕聲開口。
「別生氣了,可以嗎?」
陸慎如一怔。
若說白日還有高人指點,到了晚間,他稍稍不理會,她就打了退堂鼓要走,他便知道高人的指點結束了。他扣了她,沒讓她離開,說是讓她誠心一點,但也料想她是做不到的。
可此時此刻,她竟又跟他說了一遍——
「別生氣了,可以嗎?」這是她自己的話。
所以,其實她是真的在意他有沒有生氣,是不是?
他還是沒有出聲回應她這句,但指尖摩挲上她微微紅腫的唇瓣,再落下的吻,輕緩溫柔,與方才再不相同。
他從唇邊,吻到她鼻尖,又上至眼角,她細密羽睫靜靜撲在他唇邊。
男人心下柔軟至極,吻意再滑落時,不禁從她脖頸、往鎖骨、肩頭,於輕薄的背上,手則掌控在她腹間。
房中未及燃香,他卻無有什麼改變,似又因先前的生氣更添力道。
但慣用了香氣的杜泠靜,背後卻滲出難耐的汗。
暫時落腳的房舍不及侯府高闊,但精緻,不時就潮熱起來,全然不見房外嚴寒。
燭火搖搖晃晃,帳間,他步調慢了許多,但每一次都要從門外開始,撥開門扉一步步走進來。
他不斷往裡,步步走向最深之地,將整個房舍全部占據,撐脹到最滿,到完全步入之時,他看到她忍不住張了嘴巴,眼淚被擠落下來。
他才覺他的存在徹底彰顯,退出門去,推門再來一次。
只是這般,嬤嬤燃不燃香不重要了,房中漸漸生出潮熱濕氣。
直到一場暴雨落過,她原本泛涼的身子濕熱透徹。
他將她抱去清洗,等回來的時候,秋霖她們已經將床上物件全都換過了。
杜泠靜完全沒了氣力,睡在裡面還是睡在外面,都不重要了。
男人見她沾了被褥便要睡去,終是不僅低笑了一聲,「就累成這樣?」
「自愧不如……」
她還勉力又認真地回了他一句,後面「不如侯爺體魄強健」沒說出來,男人已笑出了聲來。
只是聽到她嗓音的啞意,摩挲到她纖細的脖頸喉嚨外,輕輕揉了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