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問來,三爺將撿了一半的藥收起來放到一邊。
他沒回答她的問題,只看了一眼窗外。院中的竹子被吹彎了腰,窸窸窣窣地作響不停。
「你怎麼過來了?今日風甚是大。」
他說著明白過來,無奈地轉頭,「惠叔……」
他怪他今日這麼大的風,把姑娘請了過來。
惠叔未及開口,姑娘倒是先說了話。
「你怪惠叔作什麼?」
姑娘只問他,「你不看大夫是故意的?還不讓惠叔跟我說,是不是?」
姑娘語氣沉了兩分,三爺最見不得姑娘這般,連忙道。
「不是,你別生氣。」
他道,「你先坐下,我跟你慢慢說。」
他說著,示意小廝沏了新茶來,不時茶水到了,他便揮手讓人下去了。
他慣來是親手給姑娘倒茶,今日也是一樣。
但稍稍走動幾步,氣喘起來,姑娘嚇了一跳,不知他何時病得這麼重了。
「我不用你忙,我自己倒茶就可以。」
可三爺卻不要她伸手,他不需要任何旁人替他做這件事,只低頭給她倒茶,「我還沒虛弱到那等地步,茶還是倒得了。」
姑娘只看著他,長眉緊緊皺著,皺成一個團。
三爺卻不覺有任何不妥,先給她倒了茶水,又端了一盤茶點來,在小爐上替她溫著,還拿了毯子給她蓋子腿上,然後問她。
「這次收來的書如何?你沒能親自過去,想來多少錯失了些好書。」
這不重要,姑娘搖搖頭。
勉樓從她祖父時蓋樓起樓藏天下書,傳到父親再到她,本就非是一日之功。
她說阮恭和趙掌柜這次收來不少,「夠勉樓里忙活一陣子,」她說著,眸色微緩,「還搶到了兩部宋本,雖只有兩部,但距離你集百部宋本之願,又近一層。」
她說得三爺愣了一愣,看著她如水的雙眸,「收百部宋書,也非一日之功,若我一朝不濟,泉泉你也不要急,慢慢來……」
他話沒說完,就被姑娘打斷。
「三郎你在說什麼?你有工夫想這個,不若請李大夫來給你仔細瞧瞧。」
她說著,徑直轉身去叫了人,「菖蒲,去請李大夫來三爺這裡……」
但菖蒲未及應下,三爺伸手拉住了她的手。
「泉泉,莫要。」
房中靜了一靜,濃重的藥氣彌散開來。
姑娘轉而也握了三爺的手,「為何?」
惠叔和菖蒲都退到了一邊。
隔著花格門扇,聽見三爺無奈地長嘆一氣。
「李大夫的藥實在太苦了,你再去請他,只會再往我的藥里添苦汁。」
姑娘似沒想到他是這個答案,驚訝。
「天下哪有幾副不苦的藥,你怎麼能嫌藥苦呢?」
三爺又是搖頭嘆氣。
姑娘卻道,「那我陪你一道吃,好嗎?良藥苦口,我想等你好起來。」
姑娘這話隱隱有些哽咽,惠叔聽得眼眶微熱,可三爺卻道不成。
「一個人吃苦還不夠?還要兩個人吃苦嗎?難道你替我吃了,我就不必苦了?」
他一口氣連說了這幾句,微微氣喘,可姑娘眼淚卻啪嗒落了下來。
三爺登時就慌了神,他低聲叫著「泉泉」,「不過就是吃藥的小事,別哭,你眼睛不好,莫要流淚。」
「那你更該好生吃藥,一副藥都不能懈怠。到臘月我們就成婚了,」姑娘哽聲,突然問他,「你不想我嫁給你嗎?」
惠叔老眼裡淚都冒了出來,他看著連菖蒲那成日搞怪的小子,都揉了揉發紅的鼻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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