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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楊金瑜轉到了距離河邊柳下不遠處,她定睛往杜泠靜臉上看去,便聽身側的陪房嬤嬤道。

「夫人,老奴怎麼瞧著侯夫人臉色不太對勁?」

確實不太對,楊金瑜也看到了。

她看到那光禿的柳條抽搭著陸侯夫人的衣袖,風那麼大,好似來時陸侯還叮囑她不要往河邊柳下吹風,但她此刻就站在那,半垂著頭,神色落落。

楊金瑜一愣,旋即一喜,「她這是信了?」

陪房嬤嬤也這樣想,「看來侯夫人是信了!夫人,她會不會在宮宴里,就跟侯爺鬧起來?」

楊金瑜心下快跳,她覺得在宮宴就鬧實在誇張了些,但杜氏要是真的不管不顧鬧了,侯爺必然對她和拂黨都寒了心,也就記得貴勛武將們的舊日情誼了。

恰好就在這時,一行人從高台上下來,當頭的不是旁人,正是永定侯陸慎如。

楊金瑜一眼瞧見他,再見他身側不遠的河邊,陸侯夫人也瞧見了她那位侯爺夫婿。楊大小姐只覺心跳咚咚地快跳了出來。

杜氏她會不會直接鬧過去?

她緊緊盯著杜泠靜。

河邊,杜泠靜也轉頭看到了從附近走過的男人。但許多人圍著他同他說話,他沒瞧見她。

秋霖心裡暗下一緊,心道夫人會不會尋侯爺立時問個明白呢?

她亦緊緊看向自家夫人,卻見夫人只靜默地看了侯爺一眼,就轉回了頭,一句要去跟侯爺質問的意思都沒有。

另外也在暗中觀察著的楊大小姐愣了一愣。

「她不是信了嗎?怎麼一點反應都沒有?」

她想著陸侯夫人若能去鬧最好,若不能也該有些旁的反應,但她看著河邊的人,見她神色極其平靜,嘴角似還噙了一抹極淡的淺笑。

待侯爺走過,默然跟在他身後回了宴廳里。

楊大小姐頭痛了一瞬。

這……怎麼這位陸侯夫人每一步反應,都脫離她的預計?

*

杜泠靜又坐回到了宴廳里。

宴廳里人不多,她安靜地,自斟自酌了一杯花釀小酒。

不遠處,陸侯也在與人推杯換盞。

她靜靜瞧著他高峻的身形,在人群中極其出眾,如同鶴立雞群,又如高峰拔地而起。

她又給自己倒了杯酒。

不是她輕信楊大小姐,是,如果這都不能解釋,那要怎麼解釋?她一直想不明白此事。

她除了一勉樓的書,他顯然是用不到,那她就是父親剩的這點人脈了。

如果他娶她不是因為這點人脈,如果有人告訴她,早在中秋賜婚之前,早在她尚在青州之時,他就定下要娶她。

然後一步一步,引她進京,求旨賜婚,拉邵伯舉的求娶做幌子掩飾,又說他真是無奈,更在婚後不露分毫,更將這丈夫做得完美無缺,直到如今。

那才最為可怖。

畢竟她什麼都沒有,他步步為營、纖毫不露,那得是為了謀求多大的利益?

相比那般可怕得令人無法捉摸的情形,反倒楊大小姐的這一套說法,更合理一些。

她捏起酒杯,又看向了人群中那高峻的權臣陸侯。

他才二十有五,就能把偌大的永定軍穩穩掌在手中,能在站穩腳跟跟,敢扶持幼年的皇子,一肩挑著永定軍,一肩又托著朝堂中的姐姐與外甥,一面要安撫聚在他身邊的朋黨,一面又要與竇閣老等老臣周旋對抗。

他有多忙碌,她是看在眼裡的。

她不過是他收攏拂黨眾人的一座橋而已,他都能做到滴水不漏,還在總是耐下性子來哄她。

他做得太好了,連她都恍惚間以為,就算不是他所謂的一見鍾情,或許他真對她有些真心。

但顯然是她晃了神。

像陸侯爺這般能高居廟堂之上的貴胄權臣,怎麼會耽於兒女私情?

廳中人少,略顯清冷。

她又飲下了這一小杯酒。

或是宮人見她自斟自酌多吃了兩杯,又給她重新上了一壺,倒在酒杯中奉了過來。

酒剛遞過來,杜泠靜就聞到了裡面濃濃的青竹翠葉的味道。

竹葉青嗎?

她細細聞著酒里熟悉的竹葉的清香,那竹香直衝鼻腔。她仰頭將這杯竹酒一飲而盡。

她目光又不由自主地,又落在東側的男人身上。

這才對。

權臣就該這樣,殺伐果決,人盡其用。

至於旁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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