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叔父帶著湛明前來, 便算是娘家了。二妹杜潤青自是沒有露面,但叔父杜致祁卻偷偷問了杜泠靜給他安排官職的事。

「聽聞那些拂黨眾臣,侯爺皆有意重用, 我是你叔父,自比外人更加親近, 靜娘你以為呢?」

開春之後, 戶部就要陸續開始調整各地官員,正是選缺的時機。

杜致祁進來也同來京的拂黨眾人努力親近。最初他兄長身死,拂黨零落時也有人來找過他,但那會他自身難保, 便沒同他們有過來往。

如今靜娘嫁了侯爺,有侯爺做靠山, 他不必擔心許多,倒可以與拂黨人一起任上重職。

他還是念著邵伯舉之前許給他的位置。

「靜娘同侯爺說了嗎?侯爺如何以為?」

杜泠靜禁不住道了一句,「叔父還惦記邵伯舉?可知他如今在大牢里?」

杜致祁當然知道,「但聽聞皇上傳了話音, 興許要放過了。」

邵伯舉犯了這麼大的事都能放過, 說不定過些年還能重來, 他不過就是想要回京任職,怎麼不能?

叔侄兩人在廳中說話, 方才有人來尋陸慎如有事,他出去了一趟。

而叔侄這話沒說完, 崇安就來請了杜泠靜,往書房去。

杜泠靜到時, 見他眸色略顯複雜了。

「是出了什麼事?」她問。

男人默了默,嘆了一聲,嗓音略沉。

「邵伯舉自盡了。」

書房驟然一靜, 杜泠靜怔了半晌沒回過神來。

皇上已經有意饒過這位探花,就算不能再恢復昔日榮寵,也至少保得一命。

可饒恕的意思傳了下來,他卻自盡了。

是寧死也不肯屈在他伯父邵遵之下,還是早已無顏出獄再見舊日手足,又或者曾浸透權利與尊容的人,無法無望地苟活?

父親的舊書房裡,杜泠靜見侯爺也沉默了一陣。

但邵伯舉的事他沒再提,只嘆道,「皇上向來一碗水端平,此番邵伯舉一死,榮昌伯府那兩個估計是活不成了,說不定還有旁的發落。」

他說著轉了身,「我回去一趟。」

牽一髮而動全身,朝堂里的風雲從未止息,杜泠靜連忙點頭讓他去了。

他一走,杜致祁就過來詢問,杜泠靜想著他方才還道邵伯舉會無恙,眼下直接把消息告訴了他。

話音落地,她見叔父終於訝然白了臉色。

「為何呢?」他喃喃。

杜泠靜沒有立時開口,只是看著父親空蕩的書房。

父親從前的舊物在一次又一次搬挪中,或移走或失散,只還剩下幾箱子舊書畫,如果沒她親自動手,也無法恢復原樣。可連她也嫁人了,書房更加無暇打理。

父親留下的痕跡無可挽回地慢慢消失。

杜泠靜低沉了聲音。

「父親曾官至閣臣,新政推行天下,到頭卻身死在山洪中;拂黨的叔伯們跟著父親起起伏伏,有些等不到今日侯爺啟用,就隨父親撒手離世;邵伯舉等候宣判之時沒死,皇上鬆了口要留他命,他卻自盡了……」

「還有侯爺,」她看向叔父,「叔父真以為侯爺娶我。是因為聖旨賜婚嗎?」

她說不是,「是為了收攏拂黨,才能在與竇閣老的角力中,越發站穩腳跟。」

她此言一出,杜致祁驚嚇地看過來。

「是侯爺請旨賜的婚……」

杜泠靜無奈笑了一聲。

「無論是父親、拂黨的叔伯們、邵伯舉,還是侯爺,侄女說句忤逆的,哪位不比叔父運籌帷幄、深謀遠慮?叔父真以為這京城的官場是好留的?」

若彼時,他真把她嫁給了邵伯舉,此刻杜家也跟著邵伯舉一起完了。

但也根本不可能,因為那賜婚的聖旨,根本就是侯爺請來的。

寒冬臘月里,杜致祁身上出了一陣虛汗。

在他根本弄不明白的地方,事情一層疊這一層,他卻只能看到最上面的那一層。

「那……我總要做官吧?」

杜泠靜道,「叔父從前的官位空著,侄女以為,叔父在京中也膩了,不若就從哪來回哪去。」

從哪來回哪去?杜致祁心裡想被滾落的大石砸到。

他原本想要謀個更好的位置,離開那偏遠之地,可繞來繞去,竟又回去了。

他看向做了侯夫人的侄女,一時猶如看到當年做閣臣的長兄,他們都不覺得他能當大任……

他脊背垮了下來,「可是你嬸娘還病著,妹妹也在京中,又怎麼辦?」

「叔父放心,我若在京,自然照看。」

杜泠靜說完這句便不再多言。

她這叔父實在難堪大任,早早離去,不再被人利用,說不定還是逃過一劫。=quothrgt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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