朝中和軍中送來的信函,他一封都看不下去,支了額頭,卻眼前卻浮現出她從侯府決然離去的情形。
她借竇家馬車的名義離去,頭都不回。
她料到他能找到她落腳地,不僅提前走了,更是把歸林樓的鑰匙留了下來。
鑰匙,是他給她大婚的聘禮。
她不要了。
男人閉起了眼睛,想到那日的事,胸口發悶到難耐。
彼時他握住了她的手腕。
「風太大了,你身子受不住,別往那邊去了。」
她不回身,「我並不覺得這條路風大,只要不與侯爺同行,這點風不算什麼。」
說到此處,才看了他一眼,「若侯爺肯讓我獨自離去,感激不盡。」
感激不盡……
「那還回來嗎?」
「既走了,自是不會回。」
「但若是,你已有我們的孩子了呢?」
他看住她的眼睛。
她只給了他四個字,「無甚可能。」
開平衛下榻的房中,陸慎如閉眸沉默。
她那麼篤定,是因為避子藥,是不是?
她果然就沒真的想過,跟他有孩子……
北地的風沙吹得窗欞咣當作響。
男人笑了起來。
說信他,再不疑他,但轉頭就去聽那蔣楓川的言語。
若此番瞞了她的是蔣竹修,她也能狠下心來舍了蔣竹修,再不相見?
房中寂靜無言。
開平衛的將領這幾日都沒鬧明白侯爺的意思。
兵亂的事都差不多料理清楚了,侯爺不安排後面要如何,也不離去。
他們這些將領,只看著每日從京城來送信的人有多少,就知道侯爺有多忙。
但侯爺怎麼不走?
侯爺不走,他們也不敢攆。
……
翌日,崇平遠遠看著,府里崇安派來報信的人出現,便嘆氣。
今日又不知是什麼信。
崇安派來的人稟了上來。
「侯爺,年嘉郡主隨忠慶伯世子爺回到京中了。郡主給侯爺和夫人送了喜禮,也給夫人下了帖子,送來了侯府。」
年嘉郡主。
陸慎如當然知道她同年嘉郡主的事。
她少時跟隨父親在京時,先帝的孝容皇后喜愛她,時常召她進宮。而裕王早逝,唯獨留了年嘉郡主這遺腹女,先帝便把這可憐的孫女養在宮裡。
她二人年歲相仿,性子相投,早在宮裡便相識。
這會崇平道了句,「夫人與郡主相識多年,郡主這才剛回京,就立時給夫人下了帖子。」
陸慎如微頓,他曉得崇平的言下之意。
沒有他的命令,她出不了門。
男人默了默,嗓音不禁低緩了下來。
「她想去嗎?」
他可以讓她去。
但下面的人回話。
「夫人什麼都沒說,沒回應郡主的帖子。」
沒回應……
這三個字仿佛火苗上的熱油,細細絲絲地煎在人心頭。
輾轉不是,反側不是。
男人抿唇而默,下一息忽的起身。
他讓崇平將開平衛的將領都叫過來,三言兩語把後面的安排都說了,翻身上馬就走。
一瞬間,人影沒入了風沙里。
眾人又是面面相覷。
*
京城。
杜泠靜又看了看年嘉的帖子。
年嘉並非邀她去忠慶伯府,而是請她去裕王府,那裡再沒旁人相擾,從前她們在京外見面,便是在裕王府里。
而裕王,正是蔣太妃娘娘早逝的兒子。可惜年嘉還沒出生,他便染了時疫離了去。
年嘉自幼沒有父親,先皇是她的祖父,又怎麼可能顧得上她?
她多數時候都隨著蔣太妃在宮中,彼時同她最好的,不是偶爾才進一次宮的自己,而是進宮侍讀的如今的錦衣衛指揮使魏玦。
年嘉和魏玦是青梅竹馬,在宮中相伴長大,年嘉本是要嫁給魏玦,甚至為了魏玦去學著做衣裳,但最後卻嫁給了魏玦的從兄,魏氏同族的忠慶伯世子魏琮。=quothrgt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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